只是比较者要自己承受这“比较”带给他的一切——嫉妒、怨恨、恐惧、痴狂、身不由己、痴人般的自得与幻灭…
这原来以为是所谓“现实”加诸于人的一切,现在看来全然是一场自说自话、自作自受的痴人梦呓。
只是痴人们被那看似是外在现实,实则是他自己投射出的心影折磨得如痴如狂、辗转煎熬、永无宁日…
不过就算看到了这些,对此时的阿杰来说也不怎么重要了,思绪像他的肉体一般也正处于太空漫步状态,不再被原有种种外力紧束。
只是,在接连失去一个个最基本的参照系之后,它也同样有些孤寂,任思之所至,不知所在何处…
“所在何处?”
那位老人也提到过这个问题…
阿杰隐约感到了老人话语中不可思议的言外之意…
要确定自己“所在何处”。。。似乎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慢着…阿杰有点被这样的想法吓着了。
但还是不由想去找那位老人,把当时根本没反应过来的一些问题问清楚。
可又有一丝预感,也许老人给他的回答会让他更找不着北。
但那又怎样,如果自己真是一个被无法自拔的梦完全操控连苦都说不出的木偶,那再挨几下闷棍又何妨?
说不定哪一棍子下来就可以打破那个梦…
于是阿杰试图脱离悬浮状态以便自己步行。
可挣动了几下,虽然身体姿势可任意改变,却依然无法踏足地面。
零重力下根本找不到任何着力点借其发力脱身。
这身不由己的感觉开始像噩梦了,明明知道身在其中,却没法逃离。
这一下引燃了往常达不到目的时的急切情绪,阿杰拼力挣扎起来,却仍不起任何作用。
若放在以前,这找不到出口的急躁肯定会引爆内心更大的破坏欲。就像一颗炸弹若在密闭环境里爆炸杀伤力会更惊人,但此时此地这外层空间般完全开放的环境里,任何程度的爆炸都没有了意义。
于是那股急躁在心底只是如燃烧的导火索“哧”了一声,便再没动静,没有更多情绪被它引爆,而只把那恶梦般的无效性凸显得愈发清晰。
忽然,所有动作戛然而止。
刚才的挣扎让阿杰洞然看到一个他从来身在其中却从未察觉的根本处境——自己从来就可以做任何想做的、想任何要想的、说任何想说的。。。
只是无论做什么、说什么、想什么,他其实哪儿也去不了,他只能在“这儿”承受他所想、所说、所做给自己内心造成的一切感应…
乍看之下,这处境比无底深渊更可怕。
如果这真是现实的本质,那必然是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人所有挣扎终归徒劳,可如果一定要挣扎下去也不会有任何力量阻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