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状似不经意道:“怎可又劳烦张院首呢,王府里的府医,在入宫前才给臣妾脉了诊,说是一切安好。”
皇后却责备地看她了一眼,好笑道:“你如今怀的是皇室玄孙,莫说每日脉诊一次,就是每日三次都不为过。左右也没啥事做,你且安心等着。”
苏清月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敢再说。
就在她以为这次必死无疑时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宣王殿下到——”
萧潭渊一身玄色锦袍,步履沉稳地踏入殿内,先是对皇后行了一礼。
“儿臣参见母后。”
“渊儿来了,免礼。”皇后脸上微微有了笑意,语气也温和了几分,“今日怎么有空到本宫这里来?”
萧潭渊拱了拱手,语气不疾不徐。
“回母后,儿臣方才与父皇商议政事,准备出宫时听闻侄媳在此,便想着顺道捎她一程。”
他说话时,目光平静无波,没有丝毫异样。
皇后并未起疑,只点点头道:“也好,那月儿便跟着你一起出宫吧。”
苏清月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处。
她起身向皇后行礼告退,然后便规规矩矩地跟在萧潭渊身后,两人之间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皇后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但转念一想,许是自己被苏玉烟那件事扰乱了心神,才会看谁都向跟宣王有一腿。
她摇摇头,将这些莫名的思绪抛到脑后。
雕花木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马车内却是一片令人窒息的静默。苏清月轻轻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她明白,萧潭渊这是在给她机会,给她机会在无人处,将方才在皇后面前不敢说的话说出口。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轻启薄唇,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殿下,方才在皇后面前……我谢殿下为我解围。”
萧潭渊依旧闭着眼,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俊美无俦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一尊完美的冰雕,拒人于千里之外。
苏清月心中一紧,一抹苦涩在心头蔓延开来。她知道,萧潭渊这是在怪她,怪她又一次利用了他。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
孩子是她的命根子,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还没出生就胎死腹中!
马车内再次陷入沉默,这一次,却比方才更加令人难捱。苏清月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指节泛白,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她知道,再说下去,只会让萧潭渊更加厌烦。
终于,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萧潭渊率先下了马车,本想伸手扶苏清月一把,可眼角余光瞥见来来往往的行人似乎正看着他们,便默默收回了手。他挺直着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苏清月独自走下马车,随后便直径走进了府内,没有丝毫停留。
苏清月看着萧潭渊冷漠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最终也只是默默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春香一见苏清月回来,便立马迎了上去,眼神中满是担忧:“世子妃,皇后娘娘可有震怒为难你?”
苏清月在桌边坐下,轻抿了一口热茶,淡淡道:“无碍,侥幸说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