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微抬下巴,一记眼刀丢过去:“我方才有一样东西忘记吩咐小巧去买了,趁着小巧还未走远,我去知会她一声罢了。”
底下的人顿时不敢相拦,一一尊敬地让开路。
珠月昂着头往外走,走的却是和小巧相反的方向。
此时的另一头,元清坐在府内翻账本,很是大动肝火,她重重将账本拍在桌面,指着库房管事便骂道。
“你们这群人是怎么做事的!这么大的一个府邸,没有盈余便罢了,怎么还能日日亏空?!”
那库房管事面色发愁,想辩解却奈何元清不信。只得静若鹌鹑,听着这位主子训责。元清见库房管事不说话,就更是生气。
指着账本问道:“你不说话又是几个意思?藐视本公主吗?!”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元清拂袖,烦躁地将管事推退。这几日赵飞扬更是什么美人、宝器都往府中揽,中馈早在月初就透支了。
她垫了无数笔,都快将自己的体己银子都亏光了。
元清在位子上走来走去,她装了这许久的贤妻良母,早就装得无比腻歪。又是给赵飞扬纳妾又是买补汤日日亲手炖着。
她早就是装不下去了,当初成亲的时候,赵飞扬等赵府等人,还口口声声说着,他们赵家大公子为人一表人才,绝不会做纳妾等不耻勾当。
这下倒好了,有一就有二。自从那个珠月来到府上,元清就没过过一次安生日子,若不是她派人查过珠月的底细,她真要以为,此人就是元蕙派来的了。
元清向春儿挥了挥手,心痛如滴血:“去吧,将公主府内的银子再取些出来。”
春儿得了令退下,元清睁开一双眼,那里头装满了仇恨。
“元文蕙,你且等着。等本公主将赵府的人都笼络在手,再狠狠参你一折,我看你拿什么和本公主斗!”
春儿往外头走的时候,碰见门房的活计换班。那伙计与春儿相熟,便打了个招呼,殷勤地笑道:“春儿姐姐,又替公主办事呢?”
春儿点点头,左右时辰还早,便与这人闲话了几句:“是呀,可别提了。公主今日都烦死了。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在一旁连大气儿都不敢出,生怕扰得公主不适。”
那伙计一说起这事,就更有苦水要倒了。他四下瞅了瞅,冲春儿招手,春儿也是个话多的,两人便咬起了耳朵来。
“可不是嘛。我这在门房的都落不到个好,就连姨娘的奴才都能骑在我头上。别说奴才了,就连那姨娘,都是个会变脸的。”
“在公子面前装得温柔小意,在赵老夫人面前更是日日侍奉汤水。要不是公子宠她,我这脾气还真就不惯着了。”
这府上受宠的也就那几人,春儿顿时来了兴趣:“不知是哪位姨娘?”
“还能是哪位,珠月,珠姨娘呗。”
一说起珠月,春儿就更有话说了。两人好一阵唠,春儿一瞧天色,急忙辞别往外走:“哎呀。公主吩咐我的事情要来不及了。”
另一头。
珠月通过小摊上摆着卖的铜镜,四下确认身后没有跟尾巴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这段时日,她心底跟明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