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个火辣辣的巴掌落在优絮脸上,陆厘音站起身,怒极反笑:“都要死了,还装什么清高?”她走了几步,重新打量这周遭的肮脏环境:“也对,毕竟你可是圣上唯一的老师,当朝太傅的独女优絮。”
“多么尊贵的身份呀,却要死在这个地方咯。”陆厘音说到这儿,开怀地笑了起来。优絮的笑声却先一步盖过了陆厘音。
惹得陆厘音侧头,冷冷地质问她:“你笑什么?”
优絮停了下来,似乎现在对她来说,连笑都要花好大的力气。她喘息着抬头,带着森然恨意,嘴角微弯:“我笑你可怜呀,哪怕我要死了,你都只能捡我不要的破鞋。”
“你住口!”
“我偏不呢?你喜欢傅清翌,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嫁给他,先成为他的妻子,你百般算计,却只能做个平妻,哪怕出门在外,也无人在意你。”
优絮喘息了片刻,笑着说道,眼中有星星点点的恶意,那是她将曾经所有的善良烧碎,融化成恨的星点:“因为,我是圣上唯一的老师,太傅独女优絮呀。”
“哪怕我死了,也是以傅清翌妻子的名义死去。”优絮的双唇微动,接下来的话语宛若恶鬼低语:“而你,只能是续弦。”
陆厘音即将要疯了,她掐着优絮的脖子,疯狂怒吼。蓝双放下药碗上前,伏在陆厘音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陆厘音神色闪烁。终于是坐在地上,松开了掐着优絮的手。她缓缓笑起,上下打量着优絮的狼狈说道。
“差点被你的激将法迷了。”陆厘音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高贵地掸了掸衣袖,居高临下地看着优絮笑起:“你还不知道吧?”
优絮没什么好感兴趣的,索性低下头懒得听她说话,她早就没什么在意的东西了,除非。。。。。。
“你那被流放的太傅爹爹。。。。。。”陆厘音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优絮却瞬间抬起了头,目光中满是怒火。陆厘音很满意这个反应,她接着说道:“哎呀,万一优太傅他老人家,在半路时不慎感染了瘟疫死掉了怎么办呀?那可真是举国悲伤了呢。”
“不过优太傅居然敢欺君,也不算是什么值得令人伤怀的忠臣了呢。”
陆厘音所说的欺君,不过是他们算计好的,要栽赃污蔑他!
“你们敢!”优絮彻底怒了,比起傅清翌的背叛,她更在意的是爹爹,那个在她刚出生时就没了娘的爹爹,又当爹又当娘地将她拉扯大。
优絮心中一痛,她没办法接受爹爹因为自己受牵连。可陆厘音端着药碗,蓝双抓着她就要灌药。
她一个被设计病了这么久的人,又怎么能敌过呢。药碗碎裂在地面的声音与陆厘音的笑声一并响起。她蹲了下来,眼中带着笑。
“你还不知道吧,你之所以必须死,是因为你怀了傅郎的孩子。”说到这里,陆厘音的神色有几分妒忌,却转瞬笑了起来:“不过你没机会了,你马上就要死了。”
优絮心中一团乱麻,她竟疏忽了这个,早些时候身体不适,她还以为是季节原因,傅清翌还特意叫了御医来诊脉,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是刻意为之的了。
陆厘音站了起来,她接过蓝双递过来的火烛,一步一个丢在角落里。干燥的空气让大火顺着布料立即就蔓延起来。优絮有些颤抖,她不怕死的,但只有傅清翌知道,她最怕的就是。
火。
陆厘音嘴角带笑:“姐姐,你就好好享受这最后的一切吧。”
最后,陆厘音退了出去,将门窗锁死。
火舌无情地蔓延,优絮害怕地缩在角落里,回想起这一生,居然满是遗憾。
大火的疼痛下,她对天喊道:
“男人负我!若有来生!我必要手握皇权,踏碎他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