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免暗暗吃惊,但还是坚持我原有的看法:“那我问你,倘若将来有权贵打死一位无辜的平民。他是不是就可以通过诋毁死者的品行来减轻自己的刑罚甚至给自己推辞罪名呢?这样子行事,非但不能为平民百姓伸张正义,而是在为有些罪恶提供滋养的土壤。”
她怒道:“你这是强词夺理!我们就事论事,庞氏的儿子杀他的继父,也是为了他娘亲不必受苦。如今那庞氏死了两任丈夫,现在又要被你判死儿子,她一个人该如何在世上存活呢?”
她见我不肯继续言语,只得背过身,继续使性儿:“哼,你执意孤行就算了。我自会让人去摆平这件事。”
“我真的错了吗?”
一旦打破规则,我真的会赢得我想要的公平吗?
次日
何辰持着一女子画像道:“皇上的三公主出逃了。你不必再理这些案卷,和我去外面找人吧。”
他如今得了皇上的器重。皇上委托他办些要紧的秘事也是常理之中。
“听说这三公主最爱听戏。”他悠悠说道。
“若是她自己想着逃掉,何必去戏院这类人多眼杂的地方惹是生非呢?”
他却笑道:“或许我们这位三公主与众不同呢!”
看戏的多是富贵闲人,或顶着绯色的貂帽,和邻座品茶论道;或往台上扬去一把银子,和那戏子眉来眼去着。
只见舞袖飞扬,青衣翩翩。戏腔婉转,恰似娇莺初啼。而锣鼓声响,便又是一场好戏要开场。
环顾四周,没见到三公主的身影,我悬着的心总算安稳落下。
他唤来两杯清茗,又传了些瓜果过来:“既然来都来,那便坐下吧。”
我没他那闲情雅致去品茶,随口问道:“你的伤好了吗?”
“瑾儿牵挂我,我的伤自然好得快。”
我呆滞半晌,背过身去。
却听台上唱着《南柯记》:“人间君臣眷属,蝼蚁何殊;一切苦乐兴衰,南柯无二。等为梦境,何处生天。”
蝼蚁何殊,南柯无二。
可万一偏偏就有蝼蚁想要撼动大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