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扔下擦手的帕子,翩然离去。
……
凌枝一进门就上了小炕。
她这小炕在软榻对面,平日里是在旁边厢房烧火的,烧一盏茶,就能温热起来。
可今日凌檀莫名冷的厉害,让钟嬷嬷又多烧了一会。
往嘴里灌了两杯热茶,躲在小炕上,盖着兔皮毯,缩着脚丫,好半天才暖过来。
“怎么今年还没到生辰的时候,就已经这么冷了?”
“王爷前阵子还同姑娘说过,今年冬天本就冷的厉害,让姑娘少出门呢。”
倾绯坐在她身边,拿着针线,帮凌枝缝制厚一点的冬衣:“不过,平常没什么事,咱们也不出门,就好好在屋里坐着便可。”
她笑嘻嘻的:“怎么样啊姑娘,奴婢听方嬷嬷说,那位婉姨娘长得可好看了,对姑娘有威胁吗?”
凌枝伸手,又倒了一杯茶:“什么威胁不威胁的,我看你现在越来越会胡说八道了。”
她道:“生的确实很好看,可这好看之中,让人感觉有点……不太舒服。”
“不太舒服?”倾绯愣了,“奴婢还是头一次听说,能够这样形容人家长相的。”
方嬷嬷端着一盘子开胃小点心进来。
“今日老奴见了婉姨娘,也是这种感觉,或许是因为婉姨娘生的太过妖气,不过好看是好看的,同咱们姨娘是两种不同的好看。”
他们姨娘如今身量长开了,该瘦的瘦该胖的胖,是个男人都挪不开眼,而且面容虽妩媚,可却也有些清纯的魅惑在里头,神色也更单纯些,举手投足的吸引都是不经意间的。
至于杨婉妍……
方嬷嬷想了想:“或许是因为太刻意了。”
倾绯听她说的云里雾里,追问了一句:“什么刻意?”
“你不过就是个还没开窍的小丫头片子,就算和你说了也不懂。”
方嬷嬷摇摇头:“而且听说这位婉姨娘的母亲还是扬州瘦马出身,想来伺候男人的事情上应该没少教,若咱们王爷真是个急色的去了她那儿,恐怕以后后院中所有女人,都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方嬷嬷说着,摇了摇头。
倾绯啊了一声,小脸迅速苍白了起来。
“不能吧,她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姑娘家,能懂那么多吗?”
“这你就不懂了。”
方嬷嬷兴冲冲,拿了个绣墩坐在将人对面,说起从前主家的事。
“刚开始我原先的那个夫人,也以为只不过是个普通女子,不足为惧,可越到了后头才知道这姑娘的厉害。”
“主君甚至都不去别的姨娘房里了,只流连在这位姑娘这儿,偏偏这位姑娘还连名分也没有。”
“主君多少次想说将姑娘抬成如夫人,那可是如夫人啊,在后院的地位就仅次于正头娘子,而且这位姑娘如此受宠,将来谁能压谁一头还不知道。”
“只可惜,这位姑娘不愿意,主君到了抄家的时候,最想保全的还是姑娘。”
方嬷嬷想起来满是唏嘘:“不过,也可能正是因为这姑娘有先见之明,断定了将来一定会抄家,所以才一直不愿做主君的女人。”
抄家时,也因没名没分,被放了一条生路。
方嬷嬷摇头:“瘦马,从小接受的就是如何勾引讨好,伺候男人,杨婉妍虽不是,可她母亲却是,谁能保证,这些年来杨婉妍没学个一招半式的。”
她就害怕,这次自家姨娘是真遇到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