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送走齐淮礼,封庭凡连忙送了三件甲胄上楼,“微臣特意寻来三身甲胄,可助殿下出关。”
齐弈桢连看都没看,站在屏风后任由云禾为他整理衣襟,长袍勾勒出挺拔身形。
“放下。”
“是,月白关守关将领名唤周逸天,是国公府旧部,先前国公府叛乱时他临阵倒戈,皇上特封了个将军。”
齐弈桢没什么表情的听,国公府与皇室连着数代姻亲在各国都是出了名的,他们外在镇边,内又辅佐,从未行差踏错。
有这样的权势难免会生出别的心思。
叛乱不过人之常情。
云禾埋下头,手指死死攥住袍角。
从前她总能见周逸天来府中求升官加爵,她父亲云先景说此人心术不正,所以一直都没有理会过。
没想到云家倒台也有他的一份力。
封庭凡说着从宽袖中掏出张地图铺在桌上,纸页发黄显然有些年头。
“月白关南门兵弱易攻,每两个时辰换岗,殿下此时混入军营便可出关。”
齐弈桢颔首,封庭凡退了出去。
一只纤白的手抵在他胸膛上,齐弈桢默默看了眼身前被云禾扯乱的衣袍,凉凉道,“你准备抓到什么时候?”
云禾回神,连忙松开手指,“奴婢一时失神,殿下饶命。”
“这么点事就吓到失神,周逸天与你有恩怨?”
“……”
云禾心中一凉,扯了扯嘴角,“奴婢是农户人家,怎么会认得将军这样的大人物。”
“公子!你看这甲胄好破啊,都比不上我们大……”
重青扯着嗓子推门而入,自顾自地拿甲胄往身上套,耳边寂静,他迟疑了一瞬,猛然发觉二人之间的气氛不对。
“……齐。”
云禾眼角微红,额上见骨的伤痕更衬得她楚楚可怜,而殿下身前的袍子微乱,胸口好像还……洇湿了一块。
话堵在嘴边,黝黑坚毅的脸上难得茫然。
云禾识趣地后退,与他错开。
“什么事?”
重青疑惑地左右看了看,硬着头皮道,“属下是来问何时出发的。”
“再过半刻你找人组一支商队,不必与本殿一起。”
重青一时跟不上他的想法,“属下上来时听阁主说走南门,殿下组商队做什么。”
齐弈桢没什么表情的看他一眼,“给你指路的是齐淮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