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弈桢飞快的接过他的话,“正是怀有药引的那个宫女。”
“……”齐顺昌闭嘴,半晌道,“是该磨炼磨炼她的性子,总不能一直刁蛮下去,让她在宫外好好反省一阵子。”
“是。”
齐弈桢勾唇,意料之中的回应。
承乾殿。
檐上的琉璃碧瓦熠熠生辉,朱红梁柱气势庄严。
重青呈着大堆的书信和夜明珠步入书房,暗色靛蓝的衣角随他的步子翻飞,腰间绶带下系的一颗白玉小坠格外显眼。
“何事。”齐弈桢眼皮都不掀一下,低头把着狼毫运笔,午间用的膳不合他的口味,此刻胃有些难受。
重青默默把东西放在桌上一角,“定远侯府急信。”
“来传话的宫人说侯爷已经罚过苏小姐了,殿下千万别和苏小姐置气,求您谅解她这一回,解了宫门戒严。”
“……”
齐弈桢随手拿起夜明珠把玩,嗤笑一声,“告状都告去后宫了才想着来同我赔罪。”
“苏小姐是侯府嫡女,侯爷又是咱们这一派的,前朝夺嫡正盛,此时撕破脸于殿下无益。”
冰种玉在软甲上白的晃眼,重青劝着,心头忽然涌上点背叛感。
“……话又说回来,苏小姐对殿下有情,难免因嫉妒害到云禾。”
“你怎么还帮上云禾说话了。”
拾笔的指节一顿,齐弈桢凉凉地瞥他一眼,眼神漆黑没有温度,重青被看的后背发凉,悻悻闭嘴。
“属下失言。”
心里堵着一口气,齐弈桢没表情的放下笔,“云禾想找罚,本殿护佑她做什么。”
殿中稍霁,重青正想着如何回话,齐弈桢又阴沉着眉开口,“皇上口谕从行宫回来后再解她的禁令,从库房寻两件东西送去侯府。”
云禾到底是不能死,行宫一趟后,她也差不多要入东宫了,用不着他护。
东宫,苏渺未必进得去。
“是。”
重青沉腰拿信,白玉悬空坠出来,齐弈桢随意一瞥,“怎么突然别上玉了?”
重青低眸看了一眼,解释道,“这是云禾给属下的,瞧着好看便带上了,说是公主赏的,太过贵重不便带在身旁,就给了属下。”
笔尖一停,乌黑的墨滑落坠下,晕在纸上污了大片。
重青自顾自的笑,丝毫没察觉齐弈桢的脸色阴沉,“属下也好奇,这冰种玉难得,她居然就这么送了。”
“……”
齐弈桢勾起的唇角瞬间就落下来了,眉眼阴沉的睨他,面色阴郁的可怕。
“公主赏赐也敢随意送出去。”
重青沉默。
半晌,他又道,“云禾不懂宫规你也不懂么,什么赏赐都敢随意戴,拿过来,自己去库房挑一件。”
重青郁闷的看他一眼,耷拉着眼皮认命。
透亮白玉握在手中温润冰凉,心中火气淡下去一点,齐弈桢重新抬眸,“下去,唤云禾来。”
“是。”
承乾殿风景浓重怡人,大片的垂柳坠下,专门通的河渠流水潺潺,假山高低错落,高大宏伟的亭台楼阁掩在绿意中,若隐若现。
云禾在假山后纳凉,潭水冰凉刺骨。
重青身姿矫健地爬过假山,“你怎么跑这来了,我问了好几个宫人才找到你,快点走殿下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