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弈桢响起在山上时他的话,“那您方才说的冻死过人?”
老人瞧着他气色温润,不像坏人,不免多说了点,“这事说来也稀奇,就是在皇帝来行宫之前那阵儿!按理说山里再冷也死不了人,偏偏我背柴时看见了一个,躺在那全身乌白!”
“那时我也害怕,没敢过去看,背着柴就跑。结果过了几天再去,那人就没了!”
“在哪?”
“就那个瀑布脚下,你要找的那人就是从那出来的。”
“……劳烦您指个路,本少爷得给家中留个答复。”齐弈桢披上他的狐氅,脸上一派温和,隐下猜忌。
回忆了一下他没看错,那日见齐顺昌,他手边的确放着青佩,而他问过云禾,千木凌那日在山顶分明把它扔下山了。
是谁捡回来的。
林中常年泛着白雾,瀑布之后是一个小石洞,很枯燥的什么都没有。
坐在那瀑布就从面前垂下,似乎在这里冻死毫不奇怪。
水潭深绿看不到底,白色水花一下一下砸进水面,顺着小流飘向山下。
玉佩砸下来的话,可能不会碎,但找到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齐弈桢的视线凝向水面,气色不好,只能是……跳进湖中找。
“……”
林中一支箭羽破空而来,扎进胸膛,老人一口话都没说,直直的倒了下去。
“那人长什么样?”
“……”
齐弈桢暗骂一声,追进林中时刺客已经逃了,什么都没留下,而他们大费周章的目标仅仅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时间匆忙,胸膛的箭羽没来得及做伪造。
京中禁军。
——
“娘娘,得手了。”
万初歌挥退禁军,转头走向屏风后,“得手了。”
“……”秋亦棠一言不发的闭着眼打坐,手里的母蛊不安的动了动。
“你就这么不想被发现,如今和你接触过的都已经没命了吧,何时打算现身?”
“我的乌蛊还没有练好。”秋亦棠闭着眼,素色一群衬得她清丽至极,她没有卷宗记录,只能靠着自己一点点摸索。
摸了十年。
“依他们的心思,你可瞒不到那时候,别忘了现在还有一个慕林晔。”
秋亦棠蹙起眉,透过屏风去看齐顺昌,“现在只剩一个地方。”
“那个小宫女把苏渺推下太湖了。”万初歌双手环抱,“要召来见见么。”
“不必。”
她没睁眼。
苏渺落水染了风寒,只能在风原殿老老实实的躺着,云禾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妃子召见。
她正想借着齐弈桢的名头拒绝,转眼就被禁军强行押着去了。
落魄的小院,连宫人都很少。
云禾跪在殿中,上首妃子很安静,穿的也素,就静静盯着她好奇。
她说她是新进宫的妃子,定远侯府的人,岁月没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但气势看起来与身份违和极了。
“奴婢参见娘娘。”
云禾猜她是替苏渺撑腰的,于是叩首,久久跪在地上没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