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的指节紧紧捏住一枚白色小坠,上面的温热尚存。
她苦着脸,低头面不改色道,“云禾自苏小姐来后的两日状态一直不对,昏时约苏小姐出来叙旧,老奴不放心,便留了个心眼一路跟到冷宫,趴在宫门处看见……”
头更低了点,语气惶恐,“云禾与苏小姐争执,一气之下想烧死苏小姐,但没拿稳火折子才酿成大祸……”
齐弈桢沉默的睨着地上晕死的两人,浑身被火熏得乌黑,表情淡定的看不出情绪,眉骨凌厉。
“殿下冷静……”重青蹙着眉劝。
另一边躺着尸首,烧的看不出面容,身形却渐渐和记忆中的重合。
堪堪看得出她穿的是一身素衣,发很长,单侧耳边的耳坠还未失色,金黄镂空的耳坠被火烧过,映着金色天光。
他低身,仔细看清了它。
那个耳坠,与云禾在行宫时见到的是一对。
“……”
齐弈桢没什么表情吧。
他记得自己没有。
只是控制不住的手指发颤而已。
他一直追着那条线索,一开始就是错的,而现在,她先一步死了,那些还未明白的疑惑都没有问得出口。
甚至一句话都没有。
齐弈桢不敢碰她,就静静蹲在她身侧,墨发挡住神情里的破碎,恍然想起那次在陵方城,梁行浅准备又一次死遁时,云禾大概也是同他一样。
他们有时候,还莫名挺像的。
“在哪发现的。”他听到自己开口。
“太监们在殿中角落发现时已经没气了,无人认识,便先抬出来了。”一旁的孙嬷嬷回的战战兢兢。
“孙嬷嬷看清楚了,当真是云禾放的?”
“老奴的一双眼还明亮着,殿下不信老奴,老奴无话可说。”
齐弈桢定定睨她一眼,倏然笑了,“孙嬷嬷是承乾宫的老人了,本殿自然得信。”
他挥挥手,让人带苏渺下去安养,又亲自提过木桶,照着云禾浇下去。
秋日的水冰冷,见云禾不适的动了动,他随意扔开桶,声音也冷的没有一点温度,“醒了?”
云禾坐起身手心空荡,她的玉坠不见了,云禾先是慌乱了一下,待见到是齐弈桢后,慢慢卸下一口气。
空气中残留的烧焦味刺鼻。
她敏锐的察觉气氛不对,当即端正跪好,低着头不说话,发丝一缕一缕的往下滴水珠,湿法很快在寒气中凝结。
薄衣贴身,衬出姣好曲线,细腻的颈苍白漂亮,耳边冻得通红。
齐弈桢移走目光,表情不算太狰狞,“火是你放的?”
不出意外的,云禾摇了摇头,“不是,奴婢被苏小姐绑来冷宫的,只是突然起火,之后奴婢不记得了。”
她对起火后的记忆拼凑不齐。
齐弈桢挑眉,视线在两人中打转,饶有兴致道,“各执一词,本殿该信谁?”
“云禾自知有罪,定然想法子脱身,她的话不可信。”孙嬷嬷气色镇定。
“奴婢在晕之前,听到苏小姐在唤贵妃娘娘,孙嬷嬷多半是她的人吧?”
不忠心的狗没人会要,齐弈桢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