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禾沉思了一会,齐照嫣若执意替苏渺出头,她辩驳也没用,所幸伏低身子,“奴婢有罪,但凭公主发落。”
齐照嫣却盈盈一笑,“紧张什么,本宫未曾说过要罚你,你身上有红楉,也是本宫的恩人,起来吧。”
“瞧这一身伤,”齐照嫣从妆匣里取出瓷罐递给她,“这是父皇所赐的药膏,专门祛疤的。”
瓷罐通体碧绿,小巧玲珑。
云禾也不扭捏,道谢接过,思索着解下腰间的一块白玉小坠递给摇风。
坠子圆润饱满,触手冰凉。
“这是奴婢从二皇子那里得来的,殿下说是好东西,奴婢不识,斗胆敬送公主。”
看她没接,云禾顿了顿,“公主放心,奴婢方才问过太医,太医说无恙奴婢才带进来的。”
齐照嫣讶异她的细心,“那本宫就收下了。”
云禾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退出寝殿,低眸拿出另一颗一模一样的小坠,掌心冰凉滑润。
白玉瞧着越发像慕林晔常戴的那一颗。
云禾盯着入神,一时竟有些想不起来她为什么会喜欢冰种玉。
围猎那日的天光耀眼极了,慕林晔坐在马背上第一次得赏,满怀期待的将赏玉递给她,满眼真诚。
“常听皇兄们说你好看,是京城一等一的容貌,可惜我住在冷宫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个赏玉是我见过最好的,送给你。”
昊天盛产玉,其实他得的那一颗没有什么特别,在他真诚的眼神里,云禾接下。
天家皇子众多,也是那一次,她挑中了个最会蛊惑人心的。
慕林晔的一次刻意作戏,便叫她一家枉死,葬送了国公府的百年清名。
云禾深吸一口气,用力攥住白玉。
齐照嫣淡淡地将玉搁在桌上,疲惫地按了按眉心,“这二人,送东西都送来我这了。”
明明想将药膏给她,偏偏要从她手里给出去。
摇风小声问她,“冰种玉最是难得,公主要戴吗?”
齐照嫣摇了摇头,有些可惜,“不了,拿去库房收着仔细点别让人瞧见。”
摇风应是,捧玉退出去。
——
养心殿坐落在齐宫正中央,修葺最为华丽,湖边小景宜人,垂柳坠在湖面上,荷花开出小朵。
皇帝传了午膳,宫人呈着琉璃玉盘一件一件的往殿内端。
齐弈桢坐在他一侧,齐顺昌眉目和蔼静静看着宫人的动作,很快便上了满满一桌,皆是甜口。
齐顺昌挥挥手,众人退下。
“好久没同皇儿用膳,怎么不说话,同父皇生疏了?”他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
知道他不喜甜,却依旧上了满满一桌。
齐弈桢望着满桌的菜开门见山,轻轻道,“不敢,儿臣只是在想父皇传召的用意。”
因为母后,他们两人相看两厌,今日居然肯传他用膳。
“你的心思还是这般深,不似从前温顺,倒越来越像你母后了。”
齐弈桢夹菜的动作一停,齐顺昌顺嘴道,说完半刻怔楞,一时想不起有多久没主动提过那人了。
静默良久,齐顺昌再次开口,“听怜妃说你禁了苏渺的足,不准她进宫?”
定远侯府是他的党羽,这次居然直接撕破脸。
怜妃原名苏怜竹,定远侯的妹妹,是苏渺的亲姑姑。
“是有这回事,起因苏渺在长乐宫罚了宫女。”齐弈桢放下筷子道,他肯来问,应是怜妃在他耳边念的烦了。
齐顺昌不悦,因为这点事让怜妃三番五次找他,“宫女何至于叫你大动干戈,身为皇子性子太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