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不敢,先前在殿前练剑一时忘了时辰,还请母妃恕罪。”
“看来本宫小瞧这个丫鬟了。”
她坐起身子,来了点兴趣,“本宫听侧妃说礼儿似乎有意独宠,同名同貌,她真是太子妃?”
“儿臣在后院之事上有失偏颇,竟然还让母妃看笑话了。”
齐淮礼淡淡笑了一声,“至于云禾相似与否,凑巧而已,母妃不必多虑……”
“但愿,”万初歌高声打断他的话,一双漂亮的眼盛满审视,一字一字道,“本宫是真的多虑。”
“……”
“齐弈桢收揽人心的本事越发厉害了,他的人本宫觉得还是少碰为妙,礼儿意下如何呢。”
他躬身,薄唇微抿,“儿臣、谨遵母妃教诲。”
“陛下因静妃一事悲伤过度,从明日起,你便去跟前侍疾。”万初歌打着哈欠起身,扭着盈盈腰肢进了里间。
“本宫乏了,你且在此处跪着吧。”
桌前的香一缕一缕的飘散,齐淮礼一声不吭的跪在那里。
良久,天色暗下,清风裹挟着湿气冲破窗子,声音不大,足够吵醒里间的人。
欢儿抬脚去关了窗,而后在他身前站定,指了指桌上的燃尽的香。
“娘娘说时辰够了,太子请回吧。”
梨木桌上的香,早就灭了,凉到没有一丝温度。
齐淮礼收回视线,双膝麻木,颤颤的站起来,忍着发抖的声线,“多谢母妃。”
里间安安静静的。
殿外开始有宫人点上灯笼,天色幽幽,星子一点点的晃动,齐淮礼身子不支往高梯下栽去。
夏方深不知道从哪里闪身出来,连忙去掺他,“殿下小心!万妃娘娘越来越过分了,这次让殿下跪这么长时候。”
殿下贵为储君,她罚起来也毫不留情,不顾君臣伦常,更不顾半分母子情谊。
“她也怕啊,”山后水声恢弘,延绵不绝,他一双黑眸平静极了,半个身子靠在夏方深身上,轮廓在灯笼的照耀下一明一灭。
声音也平静到没有起伏,“怕本太子弃了她。”
——可是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忍就忍了。”
——他凭什么忍。
“毕竟是母妃。”
——所以也该她吃些苦头了。
夏方深垂眸,替他不平,“纵使是殿下母妃,也不能如此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