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买卖赤芍无非是齐国人士,她不想见。
“王爷走得急还未曾通知将军,两个时辰前往京城方向去了。”
梁行浅收回枪无奈起身,齐国人还不能随意伤得,重桓两军相斗,再来一个齐国他们打不过。
“走吧。”
驻扎营地不大,两步便到了跟前,树下两个士兵捆着人站在营帐外,衣角沾血。
梁行浅拎着长枪走近,没带面具,诧异道,“怎么在此处等着。”
士兵捆的那人眼熟却又和画中不太相似,她不想过多纠缠,没等回答就要越过他进帐。
齐弈桢忽然开口止住她的动作,“久仰将军。”
梁行浅疑惑回眸,视线忽然下坠落在他腰间白玉上,晶莹剔透的冰种玉,通体流畅。
那玉有两块,她专程放在和亲画轴里的,除了禾儿没人知道。
脚步立刻顿住,她一颗心跳的飞快,声音又轻又呆滞,“你是……谁?”
齐弈桢懒散的站在那里,静静审视着她的不可置信,剑眉微挑,语气恭敬,“在下齐国二皇子,齐弈桢。”
不是太子。
梁行浅怔怔点头,想起这些年他的风评,心头顿感不妙,“你怎么有……”
清风略过吹起帘帐一角,露出里面场景,云禾垂头被捆在柱子上,身后背着一把剑。
庞太守在重青面前审着,手中提着鞭子。
“……”
禾儿没死。
剩下的话堵在嗓子里,再发不出一个音节,梁行浅颤着声吩咐身侧士兵,“拦着庞节,让他滚回元州,这三人本将军亲自审。”
然后逃也似的走了。
梁行浅在河边将软甲上的血迹擦了一遍又一遍,才放心戴上面具。
探子奇怪的看着她,走上前道,“将军,方才传来消息王爷在陵方城遇袭,请将军速速支援。”
“王爷身侧都是精兵,怎么会这样?”她想了想那个年迈到连身子都站不利索的皇帝,难以置信。
“老皇帝这回亲自带了人马围剿,王爷说京都现在是一座空城,等拿下陵方城就可以直进京城。”
楚重恪都已经油尽灯枯了,不在京中待着选择出击,冒这么大风险都想杀死锦王。
梁行浅抿了抿唇,理智召回,“知道了,叫人整顿车马。”
然后戴上面具大步走向营帐,掀开帘帐时,庞节意外没走,挥着鞭子往云禾身上打,她浅白的衣裳两道鞭痕猩红夺目。
他身子憨厚肥壮,鞭子都挥不出什么力道,此举只是给庞绪池报仇。
梁行浅眉眼一沉,快步走过去用力一脚将他踢倒,声音威严,“本将军还在,军中的俘虏何时轮到庞太守审了!”
庞节底盘不稳趴倒在低案前,打翻砚台,腰间疼得不行,骂骂咧咧的话在听到是她后烟消云散,在地上挣扎着站起来陪笑。
“梁将军息怒,犬子在他们身上吃了点苦头,做爹的想着替儿子打回来而已。”
透过面具一双眼死死盯着他,朱唇微启,声音冷的跟寒冰似的,“是么?”
庞节打了个寒颤告退。
室内寂静,庞节捂着腰跑了,她手提长枪坐在上首,软甲还往下淌水珠。
云禾怔怔望她,杏眼里多了点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