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忍着都不愿求饶。
薄唇紧抿,不轻不重的睨了眼远处的齐淮礼,给重青使了个眼色,转身拉着苏渺走了。
在他进帐的下一秒,重青走过来,扶着她稍稍挪开,“殿下又没要你跪在这里,怎么就傻傻的往上撞。”
“……”他的眼神还不够说明的么。
云禾真不知道他跟了齐弈桢这么久,是装傻还是真傻,这人死板,既然能来,那就说明是齐弈桢默认。
她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借力换了一块地方跪。
“何时回京。”
“三日。”
她点了点头。
之后的三日,每一日的魁首都不出意外的是齐弈桢,齐顺昌面色一日比一日差,精神也越发紧张。
偶尔云禾看见他,越发的和传闻中睿智明君的形象天差地别。
每一日的赏赐,齐弈桢都给了苏渺,但每一次都毫不意外被云禾截胡。
碎了,扔了,丢了。
于是苏渺叫骂声,就和后山气势庞大的水声一样,整日滔滔不绝。
云禾每日挨罚,好在像第一日一样神志不清的情况再也没发生过。
——
“主子。”
后山山顶,水疯狂的从脚底脚底泄下,一泻千里,冲出的白浪将崖底打湿。
林婉怡将锦盒交给他,“这是属下在相府重新搜查时找到的,在书房密室里,抄家时并未被官兵拿走。”
齐弈桢打开,只一眼就漫不经心的阖上,“确定是林亭的?”
“盒上有标记,应当没错。”
林婉怡顺着小路告退,那东西她打开看了一眼,一条死了的乌黑的虫子,拿不准那是什么东西,便谁也没告诉。
三面卧底,总有些东西是要瞒住的。
齐弈桢大概猜出来了,是蛊。
厉害些的蛊能引起时疫,灵州鼠疫应当就是靠这只蛊引起的,但鼠疫爆发时,重桓内战。
他漫不经心的拿在手中转,排除了他们,唯一的可能也就指向于。
手指顿住,他低眸打开。
“这是一只乌蛊。”
不知是不是十年前那一只,但总归和母后有点关系,齐弈桢后悔了,他不该那么早要了林亭的命。
到现在,所有相关的人都已经死了,楚重恪,山脚老人,林亭。
一个不剩。
他望向围猎场的方向,即便知道她可能在那里,他也没去相认。
齐弈桢也不知道他在偏执什么,偏执的非要找到线索,他既想认,又不想。
认了,一切都在宣告着,他这几年来处心积虑所做的全部,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自作多情。
他其实根本用不着去报仇。
母后根本就没死,她们都在骗他。
他嗤笑着勾唇,手腕翻转,锦盒连同那只死掉的蛊被冲下高崖,看着它埋没在朵朵白色浪花中,沉进深不见底的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