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弈桢踏出金銮殿,千级长阶下,太监领着使团远去。
他站在长阶至高,抬手取出信封,墨迹飞扬,里面桩桩件件控诉着齐淮礼潜入昊天国行的不轨之事。
以及,派人刺杀周逸天。
齐弈桢忽然笑了,一点点撕碎信件放在袖口中。
月白山的万机阁主是齐淮礼的人,再加上四颗人头是万机阁刺客,这件事顺理成章的就归到了他头上。
——
东宫。
齐淮礼虽然禁足在东宫,私下同党派之间书信来往不断,齐顺昌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忽然被一道圣旨夺权,齐淮礼才急了。
再三逼问李公公,他才知晓缘由,使团出使,慕林晔亲自写了封信责他潜入昊天意图不轨,派人刺杀将军。
“……”
齐淮礼捏着圣旨,骨节爆起,稍稍一想就明白了他回京时遇到的那伙穷追不舍的贼人,多半是慕林晔派来的。
而所谓的刺杀将军则是齐弈桢所为,但慕林晔并不知道。
他的一封信让齐淮礼体会到什么叫有口难言,只能憋屈的认下这口锅。
东宫大权旁落,他此刻才是真正被禁足了。
他烦躁着,眦目欲裂的将案桌上的折子推倒,书房外陡然响起交谈声。
新入宫的侧妃林婉怡是丞相府嫡女,盛着点心在门前被拦住,贴身侍卫夏方深没表情的堵住殿门。
“未得殿下传召,娘娘不能进去。”
林婉怡抿唇,说话间柔柔弱弱的,“劳烦你进去通禀一声,本宫今日新学的点心想让殿下尝尝。”
“是。”夏方深转身进去,不过片刻又出来,一口回绝,“殿下说不见。”
“父亲有话要告诉殿下。”
林婉怡还是进去了,书房被齐淮礼扔的杂乱不堪,此刻坐在案桌前,温和的眉眼阴沉。
“丞相有什么话要说?”
林婉怡将食盒放在桌前,端出两碟糕点摆放好,又在里面掏出一张纸条,墨迹晕染。
“父亲已经派人去寻找染上鼠疫之人,只要舍去一城,殿下就可借治理鼠疫的机会拿回大权。”
“这就是他想出来的法子?”齐淮礼毫不犹豫的撕碎纸条扔进火中,嘲讽道,“舍去一城百姓,丞相还真是大方。”
林婉怡知道他一向温和恭谦,做不出损害百姓的事,索性不再劝,“臣妾知道了,回去便写信劝阻父亲。”
齐淮礼表情淡淡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