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齐弈桢知道他在问谁,脸色又冷两分。
齐顺昌放下棋子,冕旒下和善的面庞尽是烦躁,他支着头又道,“静妃呢?”
“儿臣不敢伤她,静妃娘娘逃了,不知去向。”
他叹了口气,猜到她要干什么,摆了摆手,“退下吧,去查硝石。”
冰窖坍塌只有云禾宫牌一条线索,往后推也只是内务府随便推人出来顶罪。
齐弈桢没动,望着他明黄的龙袍淡淡道,“静妃说父皇要立后。”
他用的是陈述句。
齐顺昌抬眸望他,落下黑子,将白子一点点吞杀,“你还是在意那个太子之位。”
“……”
“你母后逝去多年,万妃膝下养着太子入主中宫再合适不过。”
后宫不可无主,他一直都知道后宫争端,想着立了后这些人总能消停一些。
“时至今日父皇还是觉得母后是自缢,觉得她祸乱朝纲。”齐弈桢的声线冷到极致,回声呛他。
中宫那场大火,他和母后被生生困死在里面,大声呼喊,迟迟没有宫人来救。
他眼睁睁看着母后为了保他而死。
起先他不懂,后来等他想明白这是一场阴谋时,齐淮礼就归万妃养了,而他被废锁进冷宫。
连一个求他彻查都喊不出来。
“朕叫你退下!”齐顺昌的声音猛然拔高,在屋里空荡的转了两圈,外面一干人等皆被吓了一跳。
“日后,守在皇陵后悔的不会是儿臣,告退。”
他转身就走,连礼都不行,玄袍猎猎,迎风荡开一条路,银冠在墨发上熠熠生辉。
“你大胆!”
宫里人人皆知皇后被谋害而死,他偏偏当做不知道。
高大殿门前,朱红梁柱撑起半寸天地,万妃在下面跪的笔直,梨花带雨。
齐弈桢自上而下垂眸,她妆容精致,肤如凝脂,眉间自生一股雍容,艳红的裙摆在地面上铺的恰到好处。
她得意的望过来一眼,发髻上步摇晃动,像是胜利的朝他炫耀一般。
齐弈桢没由来的想到母后。
她也总爱穿大红的流云服饰,金钗步摇别在发髻上,听到父皇宠幸别的妃子时从不生气,眉眼淡淡,告诉他不要记恨父皇,要做好储君的本分。
温婉大度,雍容端庄。
他嗤了一声,“恭喜万妃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