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奶奶愤怒的目光中,他迟疑着?点了头。
“好呀!”陈奶奶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牙关被咬的死紧,她的目光四处搜寻着?,顺手?抄起了门后的大扫帚就往两人身上招呼。
“说谁野孩子呢!说谁没教养呢!你们才是最没教养的东西!还敢骂我们昭昭。”平常和?蔼温和?的老太太一边骂一边下死手?。
两人都没料到有这一手?,一时?间被打得四处逃窜。
陈奶奶还插着?腰在后面骂:“你们两最好之后别往我这走!不然下次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等两人彻底跑得没影了,陈奶奶才蹲下来,她手?指颤抖着?轻轻抚过小池昭眉骨上的血痕,将小池昭抱进怀里。
“你看,咱们赢了。”陈奶奶抱着?他笑,只是眼角溢出泪水。
那一整天晚上,陈奶奶都将他抱在怀里重复着?:“我们昭昭有妈妈,有奶奶,才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池昭从回忆中挣脱,他睁开眼,用手?按住钝痛的胸膛。
18年前那颗不轻不重的石子,在18年后终于砸得他无法呼吸。
在他心里,陈奶奶早就是他的家人了。
如果连陈奶奶也不在了。
他就真的,再也没有亲人了。
心软
江怀序回到家时?才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说要在家等着他的某人完全不知所踪,甚至连大门都没锁,就这样大咧咧地敞着,只有肉松和?兜兜激动地往她身上扑。
“池昭呢?”江怀序蹲下来,一边呼噜着它们的小狗头一边问。
小狗当然不会回答,它们只会睁着圆乎乎的豆豆眼用湿漉漉的小鼻子拱拱她。
门没锁,所以应该在附近吧?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池昭的电话。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电话那?头机械的女声机械的重复了三遍,她才挂掉了电话。
刚刚还上扬的嘴角和?眉尾一起落下,心中莫名地涌上一些委屈和?失落。
骗子,说好在家等她回来的。
她用手戳了戳兜兜的脑袋,毛茸茸的脑袋被她的手指搅出一个小坑,露出里?面粉白色的皮肤。
“猪猪小狗。”她小声嘟囔着,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去修车厂找池昭。
心里?还没来得及做决定,她就远远的听见了门口汽车驶来的声音。
接着是背后熟悉的脚步声,她快速地理了理头发,转过头往大门的方向?走:“你回来啦-”
“啦”字还没说话,她的声音就滞在空中,像颗被投入水杯里?的糖果,只是还没沉底,就消散了。
“这是怎么了?”她的心沉了下来,声音里?带着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