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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陶非刚整理好情绪,又被问得一脸不解,心想他可真会转移话题,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聊了下去。

边子兰早料到了他绝对不知道,说:“以前读到过一本恐怖小说,里面提到卡申夫鬼美人凤蝶,因为数量稀少,所以价值奇高,但凡是去捕捉它的人,全都离奇死亡。传说这种蝴蝶,左翼为美人颠倒众生,右翼为骷髅诡异离奇。振翅之间,欢喜与恐惧交替重现。”

并没有被他刻意压低的语气吓到,陶非说:“这都是骗人的吧。”

“大概吧,毕竟那个品种的凤蝶也没有人见过。但自然界真的存在阴阳蝶,这种蝴蝶雌雄同体,左右翅膀大小、色彩和形状都不相同,但飞行能力很差,所以常常带有剧毒,是蝴蝶中最稀少的一种。”边子兰一边说着,一边能够想象出它们的样子,他憧憬道,“希望有一天,我能真的看到,如果能亲手做一只标本就更好了。”

生物学家的浪漫陶非很难理解,但边子兰的意思陶非清楚:他有他的梦想,他会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会照顾好自己——这恰好是他爱边子兰的原因,而这种对生命以及其所包含的全部的热爱和坚持,不也正是他缺少的东西吗。

在陶非陷入思考的时候,边子兰翻了翻被掏空的袋子,问:“不是还让你把我书柜最后一层那个箱子里黑色的盒子拿来吗?”

“哦,”陶非回过神来,说,“我看里面东西都落灰了,没有翻。什么东西,你着急用吗?我明天给你拿过来。”

“挺急的。但也不是……”话说一半,边子兰突然不讲了,“算了算了,我怕你弄坏了,等我回去再说吧。”听得陶非一头雾水,又问是什么东西,边子兰却不告诉他。两个人闹得过头,护士过来提醒才收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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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三)

春节假期一结束,上班族们挂着惆怅的面容来到各自的工作岗位。律所接待的姐姐把办公桌整理好,打了个哈欠,就听见门被推开了,不知道是谁,年后第一天上班,竟然来得这么早。揉揉眼睛,一看,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正要开口打招呼,发现自己不记得他的名字。“嗯……您找谁?律师九点才开始上班。”

陶非知道自己来得早了,他心里有事的时候总是睡不好,一定要把事情解决才踏实。“我知道,我找韩律师。我在这里等就可以。”

陆陆续续有人进来,有两个人还记得他,跟他打招呼,问有什么事情,陶非只是笑笑,没有回答。九点整,韩陈迈着大步走进事务所,看见陶非一点也不惊讶,还说,“来得很早嘛!”

“您现在有空吗?我可以和您聊一下吗?”虽然他之前说过,如果考虑好了可以来找他,但陶非不知道那是否算数,所以问得时候,心里还是很紧张。

“可以,进来吧。”韩陈根本没在意这些,干脆地说。

关上办公室的门,韩陈让他坐到自己对面,看出了他的局促,于是率先开口直接说道:“我觉得你会回来,不过没想到这么快,还以为你要等开学找老何商量一下。”

陶非本来还真是这样打算的,但他可不想说出来,让他知道真的猜中了,便问:“季北同的案子什么时候开庭?”说完觉得不太礼貌,解释道,“我不是想参与,我就是问一下。”

难得的,韩陈露出和平时不一样的复杂表情,叹了口气,说:“没关系,我也正要跟你说,关于这个事情,我有不对的地方。季北同去世了。”

陶非一下子愣住了,完全没料到这个结果,生气也好,悲伤也好,那些感觉一闪而过,最后反而没什么想表示。

韩陈看他没说话,继续道:“我没有考虑到他的情绪,是我的失误。但我不会向你道歉,因为我对你没有过错。”

陶非摇摇头,“我不需要您道歉。您知道他不是凶手,对吗?那个叫司云的花店快递员才是凶手。”陶非也不看对面,自言自语一样,肯定地说,“他和季北同是恋人关系。我之前怀疑戒指的问题,他们应该有一对戒指,季北同一直把它戴在右手无名指上,发生命案后,司云的戒指沾了血,于是和季北同交换了,因为尺寸不合适,所以季北同只能戴在了食指上。

“这件事您肯定早就知道了,世贸大厦三明治那家店旁边有一家珠宝店,季北同的婚戒就是那个牌子的,您肯定去问过了。只有一个戒指,找不到对应的品牌,是最普通的银戒指。另外我猜以[挚友]命名的设计,可能也是与他们有关的东西吧……我偶然在一本书上看见,作者用挚友称呼他的同性爱人。”一口气说完,看韩陈还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表情,“我就知道这么多。”

“你不应该来做律师,你应该去做侦探。”韩陈调侃道,“只靠这么一点信息就能推断出事情的真相,还挺了不起的。”

这话说得太有水平,以至于陶非一下子没有听出来他到底是夸奖还是讽刺。

“最开始你在听到时间的时候就提出了疑问,那个时候我想告诉你的道理和现在想说得是一样的,事情是一个连贯的过程,不能只盯着一个点去看。

“首先我们听到证词,季北同对凶器的来源含糊不清,再结合保姆的证词可以说明凶器一开始不在房间里,而是其他人带进来的。

“从证词中我们不难看出,季北同对胡晓缘是没有感情的,胡晓缘喜欢鲜艳的玫瑰,但两年前他就把玫瑰花换成了水仙花,这其中大概率是有问题的,可能他有一个出轨的对象。支持这一点的证据是,保姆说离开的时候房间都打扫干净了,我们可以从没有人去过的客卧看到打扫过后的样子,假设保姆说得是实话,那主卧的床铺凌乱的情况怎么解释呢?季北同说在床上休息过,但这是无法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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