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城寨中的人没有成千也有上万,大部分人能在他面前混个脸熟,都已经很不错了。叫不上名字的,比比皆是。他怎么可能逐个去盯着人家看。人对美的事物都是有所偏爱的,再怎么后知后觉,信一如今也发现了自己偏至的心。午夜已经过半,信一考虑着,要不要在这里等白孟妤早上开门,然后假装不经意的路过。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坐在她身旁陪她问诊。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希望白孟妤能不介意自己多有冒犯的举动。不过……她看起来那么温婉和顺的一个人,就算讨厌自己,应该也不会明说出来吧。如果是直接道歉,会不会更好一点呢?可倘若戳破了那层窗户纸,以后更没有机会了,该怎么办?机会……什么机会?这又是一个问题。信一还在胡思乱想着,白孟妤的窗子外面就发出了异响。小二楼的楼梯在外面,门户之外还有一个小平台,白孟妤平日都在那里看诊。不过那楼梯是铁制的,走起来咚咚作响。为了防止白孟妤察觉,那个白天来过的扑街居然没有走楼梯。而是从另一侧翻上了二楼平台,在落地时,才发出了“咚”的一声响。白孟妤的房间里一直亮着灯,应是还没睡。听得了这个声音,她窈窕的身影印在窗户上,应该也是被吓到了。为了更好地观察四周,信一选在了小二楼对街的高处平台。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所有的动向,但是想要赶过去,却要费些时间。信一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以及刚刚的分心。他正要翻身下楼,却听“吱呀”一声,门从里面开了。信一很想惊呼一声,让白孟妤把门关上,等他过去。怎么能随便给陌生人开门呢?却怕自己的响动惊动了那壮汉。若是不能及时赶到,他却离白孟妤如此之近,恐生意外。信一心中顿时焦急,然而看到接下来的情景,却愣住了。白孟妤在家中显然很放松。披散着头发,穿着绸质吊带睡裙,便慵懒的走出来开门。那睡裙质感很好,顺垂的贴敷在身上,能够很好地彰显白孟妤的身材。裸露的肩膀圆润白皙,引人注意。这样一身打扮,实在是太纯洁无害,引人犯罪了。何止蓝信一,就连那壮汉都看直了眼睛。看到眼前的人,白孟妤仿佛并不惊讶,率先开口。嗓音带着与白日不同的一丝喑哑,平添了一分魅惑:“你怎么才来?我可等你多时了。”这句话在夜里,清晰地传到蓝信一的耳朵中。与他印象里,那个纯净柔和的白孟妤,似乎不大一样。让信一下意识顿住了要前往过去营救的身形。那壮汉显然也一愣神,没想到白日里对他冷言冷语的美人,此刻竟然主动相邀。顿时春心荡漾,笑容抑制不住地浮现在了脸上:“美人,你等我?”白孟妤展颜一笑,面颊上多了几分轻挑:“白天不是说过……要晚上来找我吗?我可一直在等着你,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纤长的手指抵上壮汉的肩头,是蓄意的引诱:“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嘿嘿……好、好!”那人顿时被迷的五迷三道,几乎是急不可耐的挤进门去。这一切全都被蓝信一看在眼里。搭在那壮汉肩膀上的手,明明才在他的后座上握过他的衣摆,轻抚过他的腰身。蓝信一忽然想起,自己白天所注意到的异常,还没来得及追寻过的问题。白孟妤在城寨里所做的所有义诊、发出去的药材、每日更换的裙子,和送给燕芬的礼物。全都价值不菲,是很大的一笔开销。可从他的观察来看,白孟妤的医馆从来都没有进账过,那她的钱从何而来呢?结合所看到的景象,信一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却不愿承认。一直蹲在那里的身形终于动了。无论眼下是个什么情况,白孟妤正在干什么。信一都要立刻出现在她面前,问出一个答案。才刚刚翻身下楼,“吱呀”一声,白孟妤的门再度打开。信一下意识将自己的身形隐匿在黑暗的小巷中。开门的不是白孟妤,而是那壮汉晃晃悠悠,无法站稳的身形。他也许还在苦苦支撑着,但身体却不听他的使唤。白孟妤跟在他身后迈出房门,身上已经罩了一件长袖外套。对着那不倒翁似的的身形笑着,眼神却冷淡的很。纤长的手指再度伸出,落在男人的肩头,轻轻推动了一下。第一次,将他拉进气息暧昧的温柔乡。这一次,将他推进深不见底的深渊。男人本就高壮,小二楼的护栏也不过一个6岁小孩那么高。他身体不稳,又受了外力。倒头一栽,便从的上面翻腾下来。“哐”一声。也不知是白孟妤计算好了的,还是真就那么凑巧。男人的身形,就躺倒在楼下停放的小推车里。白孟妤折返回屋内,像白天信一看到的那样,站在柜子旁,不知在翻阅一沓什么东西。最终从那里面抽出一张纸,放进口袋中,脚步轻快的下楼。她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心情愉悦。这样的白孟妤显然更加神秘,隐藏着许多不知名的秘密。可信一却莫名松了一口气,心情也不似之前那样急迫。这是为什么?此刻也容不得他深究,只是注意隐藏着自己的身形,观察白孟妤的下一步动作。那个扑街烂人一头栽倒在小推车中,失去知觉,像一摊烂肉一样任人摆布。白孟妤拿出一个底面开口的纸箱,将他套装在里面,乍一看上去,倒真是没什么问题,丝毫看不出里面还藏了个大活人。推着小推车,行走在街巷中,寂静无声。信一此刻才明白,那推车的四个轮子为何都包裹了布条。只怕这样的事情,白孟妤不是第一次做了。她的手法、工具的使用都很娴熟。这一整套流程下来,不超过10分钟。:()不好好学医,只能嫁给这种黑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