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明白。”佟枣儿能想象到佟大树这段时间经受了怎样的心理折磨,如果换成自己,恐怕会更崩溃,她言辞恳切,说,“爹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翻案的。”
佟大树摇摇头:“不用了,枣儿,你跟,你跟允南你们两个好好过日子就行。你们不把我当杀人犯看,我已经很高兴了。”
佟大树很清楚,他这个案子的关键就是那个消失的女同志。可是县城那么大,人那么多,茫茫人海中,连公安都找不到的人,佟枣儿两口子又能去哪里找呢?
估计浪费了很多时间和金钱,却连这个女同志的影子都找不到。
佟大树不希望自己成为女儿和女婿人生路上的累赘,只要他们能过好自己的日子,过得幸福就好了。
“我在这里好好表现,争取减刑,可能十几二十年的就出去了。”佟大树轻轻说道。
十几二十年说起来轻巧,可人生能有几个十几二十年?
“不行!人没错为什么要坐牢?”佟枣儿严词拒绝,“爹你放心,我不是只有自己,我还有允南,他会帮我的,还有他那个公安战友,也会帮我们。”
“可能……”佟枣儿犹豫了下,说,“可能不会很快,但我相信,只要这个人上天入海,我总能把她抓出来的!”
大不了就等到后面办身份证的时候,公安局采集了当地所有人的身份信息,到时候把所有符合条件的女性照片弄出来,让佟大树一张一张地去辨认。
“所以爹,你能不能和我说一说,那个女同志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她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发型呢?你还记得哪些信息?”
佟大树嘴上虽然说着不用了,但是,当佟枣儿问他那个女同志信息的时候,他还是把自己记得的全都说了出来,可能潜意识里还是希望有人能为他申冤的吧。
拿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后,差不多也到了探视结束的时间,和佟大树告别后,佟枣儿和周允南便一起离开了监狱。
回去的路上,佟枣儿义愤填膺:“那个跑了的女同志太没良心了,我爹可是救了她啊!她连站出来帮我爹做个证都不愿意吗?”
周允南:“别气,我们一起想想办法,把这个女同志找出来。”
佟枣儿怎么可能不生气:“我也能理解,发生了这种事情,那个女同志觉得丢人,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但是,我爹可是她的恩人啊,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爹被判刑成为杀人犯呢?简直太没良心了!”
“再说了,公安难道还会给她把事情散播出去吗?站出来做个证而已!除了办案的公安不会有人知道她那点事,简直恩将仇报。”
佟枣儿越说越激动,声音一大,把车上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激动的情绪平复下去。
周允南捋了捋佟枣儿的后背,帮她顺气,然后说:“别气坏了身体,为这种自私的人气坏了自己身体不值得。”
能眼睁睁看着恩人被判刑,只能证明她是个自私的人,心中的正义和善良无法战胜她自己内心的恐惧,只能想到自身的得失与利益。
因此,周允南认为,就算找到了这个女同志,估计也很难说服她站出来帮忙给佟大树翻案。不过到时候他们再想办法就是了,总能找到这个女同志的弱点的,如果
丰云县汽车站是汽车的终点站,佟枣儿和周允南下车后,周允南带着佟枣儿一起去了公安局找秦霄,拜托他帮忙再找一下这个女同志。
秦霄说:“不要说帮忙,这本来就是我们人民警察应该做的事情。”
其实周允南和佟枣儿不来找他说,他也会再查一下这个案子的,他也不希望他们公安办理的案子里有冤假错案。
今天上午,他专门去了一趟佟大树出事的地点,那条小路虽然偏僻,但往东边有一大片的厂子,有纺织厂,有罐头厂,还有机械厂等。
而小路的西北边就是县城商业区了,那边有商场电影院菜市场等。如果有女工想要抄近路的话,那么恰好就会走到出事的那条路附近。
秦霄准备去那几个工厂和工厂家属院查一查,看看当天晚上有哪些女工加班了,或者去电影院查一下,看看当天有哪些人去看了电影,然后再一个个排查。
可能会费时费力了一点,也可能最后还是找不到这个女同志,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佟枣儿忽然想起来:“我听说,有那种画家,可以根据描述画人像。”她曾经还看过一个电视剧,就是利用画肖像破案的。
“我也听说过。”秦霄蹙眉,“但是,我听说的都是国外的案例,咱们国内好像还没有这种……”
“可以去美院请人啊!”佟枣儿说,美院里那么多的画家,总能找出个有这方面才能的吧?
如果有一位这样的人才协助,对照着画像去找人的话,相信很快就能把这个人找出来。
而且,佟枣儿语气急迫:“如果你们公安系统有个这样的人才,不仅对我爹这个案子,对其他案子也会有很大帮助的。”
秦霄知道佟枣儿说得对,但是,他苦笑了下说:“我们只是县公安局,没有资格去美院请人,只能向上面打报告。而且你说的这种人才是可遇不可求的,不是随随便便一个画家都能做到的。”
佟枣儿露出遗憾的表情,她也理解,县公安局还是太小了,他们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去寻找和培养人才。
但佟枣儿是不会放弃的。
她可以给省公安局写信提建议,或者干脆自己找,努力赚多多的钱,然后拿钱去美院设置个比赛,一层层的筛选下来,说不定就能选到真正的这方面的人才了呢?
想到这里,佟枣儿就如同迷雾中寻找到了方向一般,释然的同时表情也更加的坚定。
与此同时,镇上刚办完喜事的一户小院儿内,牛晓英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