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瞧不出什么心思情绪,但看得见有些冷漠,顺手将手里的一串佛珠递给了冯嬷嬷,上床后,叫人吹了灯。
冯嬷嬷:“是,夫人,明日奴婢就去请。”
……
另一边,侯府书房,傅环山虽没管内宅里的事,可关于儿子被突然派去江北,一直有些耿耿于怀。
一想到儿子应该是出于某种目的才被叫去的,手中册子里的字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傅崇礼倒是很殷切的在一旁陪着,翻翻书,研研磨,也是踩着老父亲的心思,旁敲侧击说了一些话。
“父亲,皇上而今可谓放手让太子殿下在监国理事了,众人都心照不宣的知道,太子殿下不喜欢大哥,大哥被支去江北,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而且,大哥的那些事,并不是不漏风的,朝中风骨正气,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多的是。一旦有人得知大哥私下的所作所为,便是大哥能力再强,为朝廷立下再多的功绩,这些人该弄大哥的时候,就会弄他,绝不会允许这样一个德行亏损之人成为朝中梁柱的。”
“日后倘若有人翻案,小了说,是大哥的事。往大的说……那便是整个家族了。”
“父亲,咱们侯府也屹立了这么些年,您是家主,可得要有所考虑啊!”
傅环山不那么好脸色的看了过来,没有什么听不明白这老二话里的意思。
皇帝曾为了立太子,费了多少心力心思,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相互争斗,历时七年,才敲定了将太子之位传给大皇子李极,即便是这样,底下的几个皇子,仍然不服。
他定安侯府何尝不是?
世子之位迟迟未定,不也就是如此?
老大是他最得意的儿子,所有的一切都是完美出众的,偏偏,就是让人意想不到的。
为了扶住老大,他压下了太多了,但似乎愈发的延长他的气焰。
老二这番话他不是没想过,那些死去的人累积的仇怨多了,一旦有人想要闹起来,对侯府,必是巨大的打击。
可他堂堂的定安侯府也不会就这么交给一个阴阳不分,成日和毒虫打交道的人!
“你要是闲的没事,就早点回去歇着。”傅环山册子一合,离开了座位。
傅崇礼也懒得再撑笑,“父亲就真的不想纳儿子的建议吗?”
“你大哥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我才是老大吧!”傅崇礼狠狠的一声压了过来。
便是发了狠,这一声仍然没有那些本该属于男子的气魄。
傅环山:“……”
须发连着狠狠一抖,一张侧过来的脸威严吓人。
“把你这些娘里娘气的东西,给老子收着!哼!”
话毕,傅环山衣袖甩出气焰,阔步出了书房。
傅崇礼如跌入阴暗地窖般的失望,嘲讽的笑了,“我之所以变成这样,不是被你们给逼的吗?你倒是……好意思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