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干一会儿,汗珠就顺着额头滚落下来,他抬起袖子去擦,结果袖子上的麦芒蹭到了脸上,划出了道道红痕,汗水混合着灰尘,把他腌渍得浑身难受。
沈轻舟和那两人已经割出老远了,转头一看,才瞧出异样来。
他连忙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怎么样?哪里难受,进眼睛了没?”
孟小溪喘着长气,摇了摇头:“没!”
沈轻舟这才发现,不光在脸侧,他脖颈处也出现了一道道红痕,大概是过敏,甚至还起了一片小疙瘩,肌肤底子白,这些红痕看起来便格外显眼。
他一把夺过镰刀,面上有些生气:“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不要来你还不信!你看看这扎的!”
“我——”
孟小溪有些委屈,“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算了。”沈轻舟觉出自己语气太重,又放低声音道,“我带你去河沟那边先洗一下,你回去后再重新打井水洗。”
这是古代,又是乡下,没有什么好用的药膏涂抹,想必得难受抓挠几天才能好。
“不用!我回去后再洗,你先过去吧!我走了。”
他知道沈轻舟是心疼他,并没有怪他的意思,只怪自己太没用,没帮上忙还耽误事儿。
”那你赶车回去。”
“不用,路又不远,你去吧!歇晌了你们早些回去吃饭。”
车还要留着拉麦子呢,他既帮不上忙,不能再给他们多添麻烦了。
姚道成父子二人在前面割着,他有些迷惑不解,悄悄跟儿子嘀咕道:“沈管家怎么跟东家这样讲话呢?东家也没怪他的样子。”
姚康虽然年纪不大,活计倒还可以,几乎能跟上他爹的速度,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你管人家呢!说不定东家天生就这脾气。”
他隐隐觉出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但并没有见到二人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不过,他们是在人家檐下讨生活,实在不该乱议主人家这些事,做好自己份内的就行了。
孟小溪回到家,打水洗了脸又擦了擦身子,井水冰凉,灼热刺挠的感觉缓解了不少。
黄豆地边当初种了半分地西瓜,留着天热时自己家吃,目前还没怎么熟。
孟小溪想了想,去灶间点上火,煮了一锅绿豆汤出来,放凉了留着他们几个下午带去田里喝。
然后开始备菜,干活那么辛苦,饭食一定要跟上才行。
白天割的麦子中午和晚上顺道运了回来,穗头朝上,码在门口晾晒着,为免遭雨淋,等地里的抢收完了再统一碾压。
直到晚饭时,沈轻舟还在为白天对他说话的语气内疚着,待那父子俩吃完饭离开后,他伸手拉住了人。
“干嘛?人都吃完了元宝还没吃呢!我去给它盛点。”孟小溪往外挣着。
“元宝它不急,我想问你是不是生气了?”沈轻舟心情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