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步下生风,有如缩地成寸一般,这会儿已经在半山腰,正在往后山绕去。
徐瑶疑惑道:“他说了什么?”
龙丘棠溪憋着笑,轻声道:“他说呀,以后他也要有个宗门,山上最起码得有三十人,还得加上他。”
徐瑶终于大笑出来,无奈道:“刘景浊是个孩子吗?三十个人的宗门?亏他想的出来。”
笑声渐息,徐瑶还是没忍住问道:“先说好,刘景浊跟姚放牛是朋友,我也觉得跟你投缘,当你是朋友的。有些话我问了,你要是不方便说,不说就行,千万别因为怕伤了我脸面。”
龙丘棠溪转头看了看周遭,徐瑶笑了笑,“那就先去我的住处。”
两人加快步子,几十里山路,盏茶功夫便到了。
后山就这一处宅子,有一处天井,进门便能瞧见二层屋子,上层住人,下方正房待客。
也简单,一张沉香木所制茶盘,有炭炉茶壶,还有几只黝黑茶碗。
一进来,徐瑶便调转护山大阵笼罩此地,饶是合道境界想要窥探也不行。而且她能感觉到,一股子极其精纯的剑意也已经铺设开来,一处四合院子,此刻可谓是水泄不通。
徐瑶轻声道:“姚放牛去归墟之前不喝酒的,去了很久都不喝,遇到了刘景浊才学会喝酒的,不得不说,你家男人是个酒腻子。”
两人打交道其实并不多,可徐瑶也就唯独在刘景浊重伤之时,没见他喝酒。
好家伙,那枚酒葫芦压根儿不离手。
龙丘棠溪深有感触,无奈道:“跟他在一起三百多年,他不光喝酒,还学人家抽水烟旱烟,后来好多次他在外面喝酒,我不让他回家,这才慢慢的把烟戒了,却还是偷偷摸摸喝酒的。当然,也不怪他,他很小就在军中,十二三的少年人天天身边死人,死的还是对他极好的人,他也只能用酒来压住泪水了。”
三百多年?徐瑶没忍住说道:“什么意思?三百多年?你才多大?”
龙丘棠溪沉默片刻,轻声道:“当年在青鸾洲,姬氏一族设伏,我们逃无可逃,最终在东边误入了一处洞天,那处洞天,连接着九洲之外的四座仙洲。其中玄妙我至今也没想通,极可能是九洲这边光阴停滞,而我们在九洲之外逆转光阴三百年。期间诸多秘辛我就不说了,破烂山立宗极早,有些秘档应该都有记载的。总之,在得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之后,我俩就了一百年时间游玩四大部洲,后来一百年,我也已经破境登楼,他早就跻身合道,但迟迟未能开天门,充其量算个半步开天门。
徐瑶大惊,沉声道:“半步开天门了,外加你这个恐怕跻身登楼便能比肩合道的剑修,两个剑修,被人追杀?还一百年?等等,你是说,你俩在那处秘地整整三百年??”
龙丘棠溪苦笑一声,点点头,开口道:“开天门,只是九洲的人间最高,外界是有
徐瑶还是有些糊涂,又没忍住问道:“那……怎么你们之前从不提及此事?”
两人虽然瞧着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可真心瞧不出来有三百年情分啊!
蓝衣女子端起茶缓缓起身,抿了一口,茶中也有酒滋味。
“因为他忘了,而且,哪怕想告诉他,也开不了口的。是个本体在婆娑洲,有一具分身在南赡部洲的和尚,以半数修为画的一道禁制。”
憋在心里三年的话,龙丘棠溪今日一股脑儿说了个干净。
果然,有些话在说出来之后,心情真的会好很多。
两个女子于乞儿峰后山聊了一夜,茶水当做酒水喝,徐瑶每煮一壶新茶,都会骂一句负心汉。
可仔细想来,却又觉得不妥。
毕竟谁想忘记自己最心爱的人啊?那……等刘景浊重入登楼那天,往昔种种尽数涌上心头,他该有多伤心??该有多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