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尘收回脑袋,蹲在保安亭和灌木丛的交接处,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掰着指头数了半天,觉得差不多再过十个钟头校门就会开了。
这么想着也不算难等。
毕竟等江江的时间总是按天算的,十个钟头而已,很快就过去的。
保安亭中透出的光打在林芳尘身上,让她在这片夜色中稍稍有些安心,她攥着手机靠着保安亭直接坐到了地上。
出门的时候,特意把睡裙换成了裤子,磨蹭着腿上的破口有点刺痛,林芳尘卷着裤腿把伤疤露了出来。
凉凉的风拂过,感觉好些了。
除了时不时经过的汽车,这里安静得很,林芳尘甚至能听见身后的保安亭里面时不时传来的挪动了下脚的细微声音。
时间缓缓流逝,夜色渐渐浓郁,林芳尘的脑袋跟着一点点地往下垂。
正当她迷迷糊糊地要昏睡过去的时候,听见一声不算重的摔门声,她缓缓抬头,和刚接上电话的保安视线相撞。
“诶,行明天吗?那我调个班知道了。”
男人很快挂了电话,走到林芳尘前面蹲下来,似乎在打量她,林芳尘不自觉往后退去,背上已经碰上灌木丛了。
“你要干嘛?”
“你是林芳尘吗?”
两人同时出声,林芳尘一愣,谨慎地问道:“干什么?”
“我啊。”
男人眼睛亮亮的,“曹吉,我们隔着那个小洞说过话的还记得吗?”
“曹吉。”
林芳尘没忘记过这个人,这是她童年里唯一可以交流的人,她稍稍放下来警惕心,“你在这里做保安了?”
曹吉想伸手把李芳尘拉起来,却被林芳尘躲开了,他没事一样收回手。
“刚来没多久,你怎么在这里,先进去说吧。”
林芳尘跟着曹吉进到了保安室里,她选了靠门的椅子坐下,曹吉就坐在对面。
“我看报纸说你被人救出来了这几年看你现在还挺好的。”
很多年没见面,曹吉显得有些拘谨。
“你呢?”林芳尘鲜少地开口反问,“你过得好吗?”
“还行。”
曹吉笑了下,两边的酒窝深深地往下陷,“那天和你见过后,我就离开了,去找我表哥了进厂干了三年,存的钱都被他卷走了就出来找找别的工作了。”
林芳尘有些惊讶地‘啊’了一声,视线往下落,正好看到了曹吉干瘦的手腕上深浅不一的伤痕。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曹吉把衣袖捋下来,转开话题,猜道:“以前在这里读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