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佳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抬起头看到说话的人更害怕了,老人脸上被毁容了,大半张脸覆盖着烧伤后的伤疤,新肉混杂着原本苍老的皱纹,违和感很重,南佳怔愣片刻,又不自觉看了看老太太的脸:“婆婆,您说的巫医是谁啊”
老人借着拐杖,坐在大树下,她动作缓慢,坐下时南佳好像还能听见骨头关节的声音,老人缓慢的说:“前几年巫医就不住在这里了,她在这里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不待见她,整天玩弄毒蛇虫子,大家都怕她的这些东西伤到人,有一天早上起来,大家说看不到她养的那些东西了,后来再也没见过她”
南佳听着她说的,觉得和自己想找的人很符合:“婆婆,她是巫医,她治病怎么样啊”
婆婆抬起脸对着南佳,南佳原本弯腰和她说话,她抬起脸,毫不避讳伤疤,南佳下意识后退,婆婆好像没有注意南佳的动作,她的眼神是冰冷的,没有任何情感,只有一只眼睛,南佳觉得这只眼睛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像杀手一样,她继续说着:“我的烧伤就是她治的,本来大家都以为我一定会死的”
南佳更加印证心里的想法:“婆婆,您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老婆婆眼神在几人间来回打转,最后停在欧阳睿身上:“是你要找她吧”
南佳不想多说什么,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她自顾自的说:“她在雨林深处的木屋,那里一般人不敢靠近”
南佳没有相信她,她总感觉眼前的老人很奇怪,这个村子的人都不知道,偏偏只有她主动找我们,而且她的话是引导性的,南佳总觉得眼前的老人可以隐瞒着什么,无论声音,动作还是行为都让她心里不舒服:“婆婆,您怎么知道她在雨林深处的,您亲眼看到的吗”
老婆婆道:“听其他人说的”
南佳想想还是不对,她仔细观察眼前的老人,霍清柯看欧阳睿状态越来越差,问道:“婆婆,您给我们指个方向吧”
南佳朝霍清柯看去,眼神带着怀疑,霍清柯皱眉,看上去心事凝重,没有在意南佳的担忧,继续按照老人说的
老人抬起头看他,借着拐杖站起来,对他们说出一个大致的方向,即使南佳有怀疑,也只能赌一次,现在时间对他们来说太珍贵了
几人到村子没多久,又返回雨林,天色渐渐晚,能见度越来越低,雨林里升起了瘴雾,南佳看着瘴雾逼近:“糟了,忘了瘴雾,现在怎么办”
盛渝桦借助草木知识,割下几株草分给大家:“头晕的时候闻一闻”
南佳和盛渝桦师出同门,又是同一个师父,他能通过植物找方向,南佳同样能做到,南佳调整呼吸:“老婆婆说巫医养着各种毒蛇虫子,放养在这里,肯定附近就有解药,咱们找到这些解药就能找到大概位置了”
霍清柯尽量小口呼吸:“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那个老婆婆”
“她当然奇怪,但是咱们只能赌一把,她说的还挺可信的”南佳做不到盛渝桦那样小口呼吸,拉长呼吸周期,她感觉明显的缺氧状态,头晕,呼吸频率更快了
霍清柯也说不出来老婆婆把他们引进雨林有什么目的,她的样子不像人贩子,人贩子一般都是长相又亲和力的像张雨这样的,这婆婆的脸凡是大家看到都会有芥蒂害怕
盛渝桦看到地上:“你们看”
南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七叶一枝花,咱们方向应该没错”
众人沿着方向继续走,手里即使拿着解毒的草药,南佳还是头昏不已,霍清柯看人要倒下,扶好南佳:“调整呼吸,用鼻子别用嘴”
南佳模糊的视线望向说话的霍清柯,她努力尝试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南佳武功最差,呼吸节奏比大家都要快一点,所以被这些瘴雾干扰比其他人严重
越往前走,可见度越低,甚至南佳已经看不清一米以内的人了,南佳最终撑不住晕倒了
晕倒后发生了什么,南佳都不知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木床上,她警惕地坐起来,打量周围,木屋干净整洁,里面除了一张床没什么家具了,南佳下床走到外面,只有一个和南佳一样穿着白色长裙的妇女,她打扮的比南佳朴素多了,白色的衣裙看着是棉质的,穿在身上很舒服的样子,女人年纪不大,看上去和南佳差不多,她走上前:“是你救了我吗,你看到我的朋友了吗”
女人正在切药材,南佳大体看一眼,这些药材都是清热解毒的,女人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只是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另一间屋子,盛渝桦拿着一捧草药回来,南佳见到他才松口气,他在其他人不会有危险,盛渝桦把药材放在院子里晾晒,南佳拉着他:“什么情况,她是巫医吗,怎么这么年轻,和沐前辈不太符合啊”
盛渝桦道:“我醒来的时候她就在切药材,她没说过话,我干什么她都不关注,我也不知道”
南佳看着切药的女人,的确很专注:“其他人怎么样”
“大家都是瘴气中毒,老霍和吴巍没什么事,估计都快醒了,欧阳睿我判断不了”
女人把手边的药都切完了,南佳上前:“您是大夫吧,我们的朋友怎么样了?”
女人没有理会南佳,从另一间房子拿出一个个药壶,看上去很久没用过了,上面覆盖一层灰,南佳接过:“我帮您,这药怎么煮”
女人依旧不说话,把药炉清洗一遍把药材倒进去后点火,南佳和盛渝桦站在旁边,帮不上忙,盛渝桦看南佳一直被忽略在一旁,盛渝桦安慰小声说:“我刚才和她说话也不理人,要不打手语吧”
南佳道:“她听的见,刚我问她你们在哪,她没回答我,但是听懂了我的问题,她应该是不会说话吧”
两人在一边小声谈论,女人就在一旁熬药,霍清柯走出来,南佳听着木门吱呀开合的声音,回头看过去,霍清柯带着和南佳一样的好奇与探究走出来
霍清柯看着院子里熬药的人:“她是谁啊”
南佳反问他们两个:“我记得我是最先晕倒的,后面发生什么了?”
二人都沉默不说话,怎么都想不起来,女人看上去年纪和南佳差不多,还不到三十岁,药罐子煮沸后水咕嘟咕嘟撞着上面的盖子,女人把药导倒出来端给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