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刚成婚不久就在汤山行宫养病月余的崔皇后,如今看着容光照人,靡颜腻理,怎么看都是一副受尽疼宠呵护的样子。
联想到那座价值百金的花园暖房与前几日天子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要大臣养小老婆之言论,几位世家宗妇低下头,他们老崔家怎得那么有福气?这一辈儿的儿郎个个有出息就罢了,这女儿生得国色天香不说,还将那泥腿子出身的天子给牢牢握在了手里。
难不成坊间传闻其实是真的,清河崔氏祖上果真是狐狸精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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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檀令知道今日亲蚕礼完毕之后,那些个宗妇女眷难免会在后边儿多说几句。
说就说吧,能叫她们打消些再往陆峮身边送人的念头,不用她动手或者动嘴,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她没想到,她们竟然真的在认真地猜她是不是狐狸精变的!
专为亲蚕礼而设的这座祭坛占地不小,祭礼完成之后诸人也没忙着回去,而是借口沐浴帝后恩泽,又在祭坛里边儿的游廊水池边儿站着赏玩聊天儿。
如堤岸边春日杨柳一般纤细的腰肢被一温热有力的臂膀捞了过去。
她们不知道,就在与她们有着一门之隔的房间内,那狐狸精和被狐狸精迷了眼的天子正亲昵无间地靠在一起。
“狐狸精?”
英武轩昂的天子生就一副十分惑人的好相貌,他的手亦生得很好看,武能弯弓射箭,文能……嗯,那手字儿不说也罢。
只是现在他的手落下的地方有些微妙。
陆峮一本正经地将手探过去摸了摸她的腚,意味深长道:“她们为何说你是狐狸精?难不成是方才你不小心将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他说着,眉眼间笑意更浓,更煞有其事地摸了起来:“狐狸尾巴是什么样的?你藏哪儿去了?”
崔檀令想骂他,可是又担心发出声响叫外边儿的人听见。
要是她们打发女使过来,却瞧见她们俩正靠在一块儿……那真是有十几张嘴也说不清了!
她紧紧咬着花瓣一般柔润芬芳的唇,一双清凌凌的大眼睛却愤怒地盯着他,陆峮笑了。
“啊,我知道了,我们兕奴不是狐狸精。”
崔檀令如今已经没那么容易欣慰了,果不其然,听着陆峮愉悦道:“是小犀牛!”的时候,她的心已经十分淡然了。
谁还记得她还未出嫁时的一个心愿就是能摆脱‘兕奴’这个听着十分粗犷的小名儿?
现在看来恐怕是摆脱不了了,不仅这人整日里叽叽喳喳像只麻雀似的叫她,而且连今后她们的孩子小名儿也与‘兕奴’这个名字相关。
陆峮见好就说,他也没有带着娇小姐一块儿听人讲闲话的爱好。
谁叫方才岳母一直拉着娇小姐说话,他好不容易才把她从岳母身边儿偷了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