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姝说了句,掉头便走。
等她再回来,手里捧了只小匣子,“这盏子是江南青瓷,极是名贵。我爹这回逃过大难,人家也帮了忙的。我这两日要去致谢,这下算你跟着我。”
某处巷口,一辆马车已在那儿停了半天。
毕瑶隔着车帘,望向对面一处巍峨雄伟的王府。
“见了汾阳王,你不必害怕,把该说的都说了便是。这位王爷是位讲得通道理的。”
邓姝还在给毕瑶打气。
汾阳王是不是通情达理,并不重要。
毕瑶想到找这个人,是因为书里一直默默无闻的汾阳王能一飞冲天,源于他上了一份奏折,提议将大周各处私矿充公,明令不得私自开采,敢有违逆、包庇者一律斩首。
之后五年时间,在汾阳王亲自督办下,大周再无私矿,甚至又先后探出了几座新矿,提升了大周国力。他也因此进入了皇位继承人的考察序列,开始他的夺嫡生涯。
“也不知这位几时回来。”
毕瑶又坐了回去。
方才管事已经去王府大门外打听了好几趟。
守门的是几个宦官,开始爱答不理,还是管事塞了银子,人家才透了两句——一句是,王爷出城打猎,不知何时回来;另一句是那位乃人中龙凤,可不是什么猫啊狗啊的,想见就能见着的。
“前几日我爹案子判下来,汾阳王又来了一回柳荫巷,与他聊了许久。后头听爹爹说,他在诗文之上极有造诣,竟然能背《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那是我爹爹中状元的文章。对了,汾阳王也曾提到矿政,他说矿税只能治本,只有矿冶归公才是解决之道。”
提到汾阳王时,邓姝脸上满是钦佩。
她当然不知道一个可怕的故事。大周下一任皇帝英年早逝,临死前差点杀了为他生下继承人的贵妃,只因为担心贵妃日后挟子干政。
“闪开!”
几声刺耳的马鞭声后,有人大喊道:“汾阳王殿下回城,所有人等速速回避!”
汾阳王回来了!
“我先下去招呼一声,姝姐姐后头再过来。”
毕瑶嘱咐道,伸手要掀开车帘。
“姑娘别下车。”
外头的管事说了句,“有武德司的人,是……那位。”
毕瑶立马放下了窗帘。
难道这就是主角光环。
哪里有热闹,容珩就往哪儿钻。
他不应该正在到处抓范鼎吗?
隔着车帘的缝隙,毕瑶小心往外瞅去。
汾阳王府的大门已经洞开,几匹马停了下来。
邓姝也探身过来,道:“最前头下马的那位就是王爷!”
“容兄的箭法之准,小王早有耳闻,这回亲眼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王爷过誉。”
毕瑶没看到人,却一下听出了那个教人讨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