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婵微微一愣,她走过去看向了镜子里面的自己,只见她左边脸颊上,横着一道从耳边到鼻梁的伤口,应该是陆行云巴掌甩过来的时候,被指甲划开的,此刻正在流血。
夏春婵微微垂了下眼帘,拿起毛巾擦去脸上的血迹,安慰道。
“妈妈没事!”
这一晚,陆行云很晚才回房。
夏春婵隐隐觉得脸上传来一股冰凉的触感,而后是钻心的刺痛,她睁眼刚要动,头顶上方就传来一道熟悉而低沉的嗓音。
“别动!”
陆行云坐在床边,正在给她脸上上药,她下意识就要挣扎着起身,却被是陆行云按住了手臂。
“别惊醒星儿!”
看了眼睡着的星儿,夏春婵没有再动。
陆行云先是用酒精给夏春婵脸上消了毒,而后又撒上药粉,最后又包上纱布,似是因为愧疚,动作出奇的小心,隐隐还带着几分心疼。
“念初还小,应该是听到别人这么叫他,他才会这么叫星儿的。”
陆行云低沉的嗓音在房间响起,夏春婵静静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在等陆行云的后半句话。
“可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叫念初野种,而让星儿也跟着喊念初野种,更不应该打桑榆,你明明知道,林枫是为了救我而死,你这样,让我如何去面对死去的林枫,如何对得起他临终的托付?”
“陆行云,我们离婚吧!”
这是夏春婵第二次提。
真相到底是什么,她不相信以陆行云的聪明会看不出来,他只是在真相面前选择了相信桑榆。
听到夏春婵再次提起离婚,陆行云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直接将手中的纱布扔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从床边冷冷起身。
“你不要拿离婚威胁我,我答应了林枫,要照顾桑榆母子,就不会变,这是我欠林枫的,从今以后,桑榆和念初会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你容得下得容,容不下也得容,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陆叔叔,妈妈好像做噩梦了!”
林念初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陆行云看了眼夏春婵,抬脚走了出去。
这一夜,陆行云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房……
翌日,夏春婵起床的时候,桑榆母子还没有起来,她带着星儿出门的时候,脚步在小卧室门口微微顿了顿,轻轻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布娃娃缝好里面得装棉花让它鼓起来,虽然外面卖的棉花并不贵,可无奈夏春婵囊中羞涩,不过现下正是野棉花成熟的好时候,在部队后面的山坡上,正好长着大片大片的野棉花,她打算带着星儿去看看。
“妈妈,快看花花!”
两人刚爬上山坡,一眼就看到长满山坡的粉色花朵,核桃大小的棉花包夹杂在粉色花朵中,远远看去白茫茫一片。
星儿高兴地跑了过去,愉悦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山坡,看着眼前的花海,夏春婵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她让星儿在一旁玩,然后开始摘棉花,野棉花其实并不是棉花,只是属于锦葵科棉花的一种。
在商业的价值上,野棉花一般都是用来药用,很少人有人来缝制衣物。
中间休息的时候,夏春婵擦了擦小丫头额头上的汗珠,犹豫了下,开口问道,“星儿,如果有一天妈妈和爸爸分开了,你愿不愿意跟着妈妈一起离开?”
星儿原本扬起的嘴角倏地一僵,一双眼眸静静看着夏春婵,抬手轻轻摸了摸夏春婵脸上的伤口,过了好一会,才哽咽着声音开口。
“爸爸和我们分开,是要和桑榆阿姨在一块,给林念初当爸爸吗?”
夏春婵微微垂了下眼帘,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