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了起来。又响了起来。第三次响了起来。
林路深把手机静音,扔到一旁。
在这个状若囚笼的小房子里,日暮西山了。林路深随手拿了本书,也没打算看,摊开来放在腿上,自己在没铺床单的床垫上坐下。
明早体力好的话,可以走去湖边散步。
凝望着窗外的日落,林路深觉得自己好像有了个活下去的理由,去看见下一轮的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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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孤飞并不知道自己具体被检查了多久。他再度清醒的时候,窗外已经黑了。
脑科学中心的规定是,检查结果不对本人公布。
“行。这个苏醒的时间蛮好。”司河笑笑的,看了眼表,“再晚十分钟,连食堂的夜宵都赶不上了。”
“我不吃夜宵。”李孤飞站起来,挽起风衣,在镜子前把自己重新倒饬了一下。
“但是我要吃。”司河的笑容里似乎有几分咬牙切齿。
“……”
“辛苦。”李孤飞没什么表情地伸出手,是一种习惯性的礼节。
司河不咸不淡地握了下,转头又在单子上继续记录着什么,“对了,听说你们前几天办案子,碰见林路深啦?”
在脑科学院的时候,李孤飞对司河这个人没什么印象。但他似乎是与李孤飞差不多时间被评级的,算起来应该没差几届。
也就是说,司河是有机会知道林路深的,甚至可能认识。
李孤飞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他今天一整天心情都不太行。
“下回趁大家都有空,叫上他一起吃个饭呗。”司河笔下飞速,也不耽误感慨,“这么多年没见,还怪想他的。”
“……”
“你认识林路深?”李孤飞状若无意道。
“那当然。”司河神秘兮兮道,“我跟林路深可不一样,我们俩小时候就认识了。”
“啊!青梅~啊!竹马~”
“……”
“那会儿我爸妈和陆院长是同事,我们两家住得近,我和林路深经常一起手拉手去小区后面的池塘挖沙子玩。”司河一脸怀念,“别看他后来闹腾得被开除,小时候是真的很可爱。”
“……”
李孤飞开始觉得,自己今天出门可能确实是没看黄历。
“后来他爸妈离婚了,林路深才跟着他妈妈搬走。”司河哀叹一声,“林曼阿姨讨厌脑科学的一切,也就不让我跟他联系了。”
一般情况下,李孤飞不参与闲谈和八卦,也从不与人攀交情。
“你和林路深关系很好?”李孤飞顺手拉来一把椅子,在司河面前坐下,语气疏离,“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司河见李孤飞不仅没走,还坐下了,心里咯噔一声。
没有人想被李孤飞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