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世桢想都没想,直接大步走过去,不由分说将门推开。
此刻,全蓁正蹲在地上捡拾玻璃碎片。
尽管很不想承认,但她今天真的有点心不在焉,消毒药水没拿稳,瓶子落到地上摔得粉碎,连带着牛仔裤都被溅上一块块痕迹。
“嘶——”
一块玻璃轻划过指尖,全蓁眉头微拧,将玻璃自暴自弃扔到地上。
莫名其妙被告白,莫名其妙被发火,现在手又被划伤,她今天到底要不要这么倒霉。
正想着,头顶忽地传来一声轻笑。
全蓁蹲在地上,遽然抬眼,她沮丧太过,甚至都没有发现梁世桢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
密闭的空间内,他倚在门边,看着她,头顶倾泻而下的灯光将他的面色衬得十分柔和,给人一种他此时此刻似乎很温柔的错觉。
然而这并不是错觉,梁世桢俯身,将明显不太开心的她从地上拉起来,他握着她的指尖,那上面冒着血珠,“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说着,去医药箱中找来碘伏,消完毒后又拿出创可贴贴上。
温柔且耐心的举动,可全蓁不为所动,将手强硬抽出,别开脸,很是倔强,“不要你管。”
梁世桢追随着她的目光,似觉得她这反应有点像小朋友置气,轻笑声,嗓音低低地问,“为什么不要我管?”
全蓁抬头看向他,“你总是这样,打个巴掌给颗甜枣,刚刚还要吃了我,现在又过来装好人……”
梁世桢对上她的目光,语气淡淡的,“那是你不知道原因。”
“什么原因?”全蓁倔强仰头。
可梁世桢却又不肯再说了,他的手向后探去,好似要将她拥住,可全蓁知道,他是要看她腰后积红的那一块。
她的后腰抵着洗手池冰冷的岩面,在梁世桢的手碰到时,她几乎无可避免想到在车内的那一幕,全蓁瑟缩了一下,将他手按住。
然而他又怎么可能在力气上比得过梁世桢,情急之下,全蓁索性抬手,将他的眼睛捂住。
因为捂着他的眼睛,所以他的呼吸,他眼睫的翕动都在她的掌下清晰可闻。
全蓁蜷缩着指尖,却又不肯放开。
他本就离她近,现在这样,从镜中看去,更好似缠绵。
全蓁小声说,“真、真的没事……”
可梁世桢视线受阻,却依旧毫无阻碍地将手放过去,他熟稔的程度宛如在梦中触碰过无数遍。
察觉到全蓁身体一瞬的僵硬,梁世桢将手松开,问,“这样疼么?”
全蓁咬唇,摇一下头。
意识到他看不到,她顿了下,忙开口,“不疼。”
“真的?”梁世桢蓦地将手掌隔着衣服放上去,趁全蓁没防备,轻轻向下压了一下。
全蓁唇间立刻溢出一声疼。
梁世桢知她在撒谎,接着问,“破皮了么?”
全蓁这下答得果断,“没有,只是有点红。”
像是生怕她不信,要亲自确认,她说完又补充,“真的。”
梁世桢微微颔首,将手拿开,他握住全蓁手腕,将其自眼前拿开,随后迈出卫生间门。
片刻,他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个冰袋。
这明显是给她的。
全蓁不知这算不算是某种赔礼道歉,但她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所以顺其自然接过来。
不道谢是她强撑着的无数不多的脾气。
梁世桢并不介意,见她找来毛毯裹好,便只叮嘱两句注意事项便退了出去-
这一晚,全蓁又没怎么睡好。
天还没亮,她便翻来覆去,最后索性起床,在屋内焦躁地踱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