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倒了,可害了父亲和兄长的人可不止他一个,自然是要都除去。”
沉默了片刻,何致远轻声道:“不可。”
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对顾青禾来说或许有些残忍,但他依旧不得不说,“我知道你怨恨,我与你爹爹相识多年,自是也对那些害了陈家的人恨之入骨,可如今吴王已倒,同谋之人必然已经有了防备,你现在留在京城不但做不了什么,反倒是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那便让他们日日提防,记着自己的罪证,等着哪一日会像今日这般,我会让他们和吴王一样站在那里接受审讯。”
顾青禾待在京城一日,这些人便要担忧一日。
知道这时候和她说道理怕是没用的,她若是胆怯半分,当初也不会从凉陀来到这里,并且将自己这一身医术都展露出来了。
若是不能帮陈家报仇,那活着与死了也没什么分别。
上天给她这一次重来的机会,总不是让她自私着苟活的。
何致远叹气,即便知道,他也不能就这样让顾青禾不顾一切的由着性子来了。
吴王这次倒台,皇帝心中必然是带着怒火的,毕竟吴王封地距离京城千里之外,对他起不到任何的威胁。
当自己的皇位没有威胁时,兄弟情便能占与上风,但现在他却被迫对吴王进行处置,心中如何能不气。
更何况顾青禾压根没怎么遮掩自己的身份,姚世良只要在皇帝面前稍稍的添点油加点醋,本着斩草除根的想法,皇帝也势必会将顾青禾除去。
知道无谓的劝说顾青禾绝不会听,他干脆直接道:“你就没有怀疑过青山或许还活着吗?”
攥着信封的指尖发白,顾青禾说,“自然怀疑过。”
不仅怀疑,她前世还求魏宴舟帮她查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见到陈青山的尸体,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他死了的。
魏宴舟找了半年,带她去了当年距离坝子坡不远的一个村子里,也就是当初牛军被村民捡回去的庄子,陈青山是被一个哑女捡回去的,魏宴舟对她说,哑女将人捡回去之后当晚人便断气了,她怕会给自己招惹来什么祸患,人既已死,便将尸体丢到了后山。
丢到后山的结果会是什么呢?
无非是尸骨无存。
顾青禾像是被人兜头敲了一棍一般,猛地看向何致远,“不对。”
这一世她没有跟魏宴舟,更没有求他帮自己找兄长,也就是说这个哑女和魏宴舟之间尚没有接触。
魏宴舟骗了她那么多事情,如果那哑女口中所说的事情也是他教下的谎话呢?
顾青禾觉得自己简直蠢到了极点,若是魏宴舟骗了她呢?
她为什么不去验证一下?
顾青禾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她只要找到前世那个哑女,一切便都明了了不是吗?
顾青禾等不了,恨不得现在就立刻冲过去。
何致远被她这副样子吓了一跳,“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