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衔月没说话,眼帘轻软地抬起来。
傅初白能从她漆黑的眼瞳里看见自己的影子,
他几乎是一下就慌了,而且从来没有这么慌过,语句都不成套了:
“我知道我还没求婚,也知道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情应该找个更隆重的场合说的,但我就是…”
大概是太过紧张,他语调劈了一下,缓了口气才接着道:
“我做了计划的,真的,我写了好几个方案的,但我刚那一下就是突然…”
“我愿意。”
林衔月的声音轻飘飘的,却一下就把傅初白急切的话语截断了,
他堂皇解释的表情僵在脸上,像没反应过来似的,泛着点儿莫名的滑稽。
林衔月像是被他这个样子戳中笑点似的,弯着唇笑了下:
“我愿意嫁给你。”
对她而言,这不是个什么需要考虑的问题,
傅初白开口那一刻,林衔月的答案其实就已经想好了。
人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错过,
更何况他们已经错过那么久。
当天下午林衔月带傅初白回了趟家,舅舅舅妈都在,
就连林子行都在接了电话之后赶回来。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林衔月把户口本装上了。
隔天上午,两个人就到民政局把证给领了。
也是巧,那天晚上陆宴楠生日,攒了个局。
他两过去的时候到了不少人,林衔月一眼就看到了徐云烟。
她和傅初白说了一声之后走过去,做到徐云烟边上,拽了下她的衣袖。
徐云烟转头看见是她,酒也不喝了,凑过来:“咋了?”
林衔月想说的话在喉咙里滚了一遍,却硬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摇了下头,说没事。
徐云烟一看这样子就知道她没说实话,连忙把酒瓶放在边上,贴过来开始逼问。
也是怪,她越问,林衔月就越不知道该怎么说,硬是急出一身汗来。
和她一比,傅初白就直接多了。
陆宴楠这次请的,除了赛车上的,还有不少生意场的老板,这些人个个都人精似的,免不了要揶揄两句:
“傅总这是终于肯带着人到我们面前露露脸了?”
“金屋藏娇这么久,难得难得啊!”
这段时间京北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傅初白身边有人了,
倒也不是哪位有心人去查的,而是傅初白自己说的。
毕竟年底这么些应酬饭局上,傅初白总是浅尝两杯酒就不喝了,若有人再劝,他总是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家里那位管的严,喝多了回去不让进门的。
最开始众人都以为这是傅初白逃酒的托词,直到后来有次在酒局上,陆宴楠喝多漏了点口风出来,
说这位不让傅初白进门的,就是当年让他心甘情愿把烟给戒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