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算完,六畜道轮回,生生世世都只能沦为牲畜,永远都别想投胎为人,这简直是酷刑,比下十八层地狱还要人命,祖先哭爹喊娘,咒骂子孙后代不是人,在人间干了不法勾当连累他们在底下吃苦受罪,以后你们下来了也要被投进六畜道。
这可吓死阮家村的村民了,思来想去自己也没干伤天害理的事啊,问题肯定就出在阮栋梁和阮明楼家那档子事上,没看见阮老太的宝贝大孙子都长大痦子了嘛,现在都没脸出门了,这就是报应,于是村民们就去这两家堵门要说法。
阮栋梁现在也不敢在家待,别人家只是做噩梦,他家是既有噩梦又闹鬼,天天不得安宁,他跟老伴收拾东西去大儿子家住,就在潍山市区的高档小区,环境好,风水好,结果没住两天就被儿媳妇给赶了出来,没办法啊,他们一去也闹的那边不得安宁,软明城的老婆可不是省油的灯,为了自己的孩子不受影响,说什么都要把公婆赶回村子去。
阮栋梁这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儿女怨他,刘家那边因为刘良被抓,也恨上了他,被赶回村后又遇上村民堵门,天天闹,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没几天就被折腾的起不来炕,瘦的面颊凹陷。
这些都是临东管理处收上来的信息,秦鸯脸上挂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傅静这段时间不好过,做噩梦的可不止阮家村人,傅家本来就一团糟,笔笔都是烂账,这些年要不是靠傅静庇护,哪有现在的风光,偏有的人贪得无厌,也该吃点教训了。
“人活一遭,谁还能没点小算盘,”她接了吕烟的话,这也是个不省心的,“你在国外混的风生水起,日子红红火火,哪里知道我们的难处。”
“害,我也是混口饭吃。”
“是这样吗?我怎么听说你跟那些千亿富豪互称姐妹兄妹什么的,关系很不一般啊。”秦鸯扭过头盈盈笑着。
吕烟讪笑,“没有的事。”
秦鸯重新将目光放回台上,“哦,那看来是我道听途说,误会你了,抱歉。”
吕烟被堵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只能呵呵干笑,心想自己通过许红给台上那位大祭司介绍生意,也是出于好心想让那位赚点老婆本,这钱管理处赚的,旁人就赚不得?杨雨婵那小道姑凭什么气冲冲来农场兴师问罪,把人给惹毛了就想推责任给她,可真不要脸,还好她当初没同意加入管理处,这帮人真没一个好东西。
“祭祀结束了,过去看看吧,”这话是傅静说的,“来都来了,好歹打个招呼。”
吕烟在后面撇嘴,你想去就去呗,干嘛把我也算上。
今天过年,讨个好彩头,陆首秋又放了百来条火焰鱼的血,长桌上的全鱼宴大受欢迎,就是人多,挤得水泄不通,她和阮鲸落不在这边吃饭,祭祀结束后鼓楼关门,她俩和一个排的爹妈在里头另起炉灶炒菜。
早上她特意留了两盆鱼血,不做血豆腐,而是拿梁薯粉调和了蒸血冻糕,蒸熟切开,口感就跟果冻一样,颜色像红水晶,很漂亮,这卖相放外边的高档餐厅,一份都得五百起步。配了两个酱,一个是用山楂、苹果、糖熬的酸甜果酱,一个是辣椒腌菜折耳根,不同的风味,看自己喜欢哪种。
今天后村统一做火烧猪,从猪大姐家买了五六十头,烧好了家家户户分点,就不用自己烧了,但牛羊鸡鸭这些是要自备的,她家没有牛羊,鸡鸭也没有长大,新鲜的肉都是跟仙民买,不过这些也不用她操心,爸妈他们早早就备好了,还特意回地府弄了不少地面没有的食材。
多久没有像今天这样一家人在厨房忙的热火朝天了,陆首秋看着也觉得感慨,当然,如果没有三个上门蹭饭的那就更好了。
“要讲大道理请改天,我现在可没时间。”
这些人真是的,脸皮比她还厚,刚打完架就跟没事人一样上门喝茶吃点心,她坐在凳子上嗑南瓜籽,就那种边缘黑色的大籽,梯田有鬼民种籽瓜,专门要这个籽来炒瓜子,比葵花籽咸香,抓一把能嗑好久。
傅静低头掰核桃,很快小盘里的核桃仁就冒尖了,她推过去,轻笑道:“不是为这事来的,你别多心。”
杨雨婵那性子,也该被教训。
“那来干嘛,闲着没事干啊。”
听着口气,还生气呢,傅静轻叹,“这边不是过苗年么,我们来凑凑热闹。”
“热闹都在外面,去凑呗。”意思就是去哪都行,请便,只要别待在她家。
陆妈妈她们出来拿东西经过听到,过来轻轻拍了下陆首秋的胳膊,“你这孩子,怎么跟人说话呢,”管理处这座大山也不好得罪,“她们好歹也是你以前的员工,来看看你也是应该的,逢年过节谁家不走亲串友啊,好好跟人说话啊,别耍孩子脾气。”
“妈,你们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啊。”
“你啊!”陆妈妈伸手指头戳她脑门,“别气鼓鼓的,进去把阿落叫出来,那孩子回来就一直在里面忙活,让她坐下歇会吧,剩下的菜我们来炒就行。”
知道女儿嘴刁,这边坐着的三个厨艺都不怎么样,想帮厨都不好意思,可让阿落一个人在里面闷声不吭埋头干货,陆妈妈也不忍心,那孩子看着大大咧咧,炮仗脾气,心思比谁都敏感,偏又不说,全憋在心里,迟早憋出病来。
“哦,我去叫。”陆首秋随手拿起一个柿子饼放嘴里啃,蹦蹦跳跳去厨房。
其实她刚才叫过阿落,爸妈也说让她出来,阿落没吱声,好像是从傅静三个人进门开始阿落这个醋坛子就翻了,咕嘟咕嘟冒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