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得知?”姚远急道。
小盆儿垂眸不语。
姚远立即懂了,他是陛下的贴身太监,有人向陛下告密,他自然知道。他长呼一口气,问:“谁向陛下告的密?”
“奴才不敢说。”在他的追问之下,小盆儿才怯怯弱弱地提醒:“自是与您地位匹敌之人。”
姚远看着熟睡的孟佑,脊背发凉。他自知陛下对圣德塔一事讳莫如深,严令那日随驾的人全部咽在肚子里,如今犯了陛下的大忌,陛下一旦醒来,自己如何自处?至于那告密之人,是常山泰,于庆,还是其他人?
北国大军已经到了兰因海,洛璟尘扬鞭指着前面,侧首笑道:“小白,我们又到这里了。”
“情之所起,一往而深。”沈茶白与他相视一笑,
老果眯眼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沉浸在亲眼见证的过往回忆里,总结性地说:“缘,妙不可言。”
许多天后,北国的诏令也以国书的形式送到了南国朝廷,随之而来的还有北国已经跨越兰因海、三个州郡的将领不战而降的消息。
常山泰在大殿上就骂了起来:“北国无耻,竟把抢我国土之事说得如此道貌岸然!是可忍孰不可忍!”
姚远故意怼他:“常大人看不下去,能亲自去战场上杀敌吗?眼下我国军力不盛,不宜打仗,本官建议求和。”
“这话你也能说出口!”常山泰眉毛倒竖,拍打着那道诏令:“你以为北国要的是钱财美女几座城池吗?你好好看看,他们想要整个北国!”
他们吵得脸红脖子粗,要不是其它人拉着,差点就动手了。
摄政王的大军在叙州驻扎,将士们暂时休整。靠近海岸的州郡空气干净湿润,夜晚的星星很亮,像揉碎的金钿洒在墨色天幕上。
洛璟尘把烤得吱吱响的羊腿递过去:“小白,你吃。”
沈茶白抿了抿嘴,颇为自律地说:“王爷,小仙女是吃不了这么多的。”
“你先吃,剩下的给我。”洛璟尘吩咐老果:“其它给将士们分了。”
老果赶紧离开,他早受不了俩人腻歪了。
“多亏夫人英明,选了利州、遂州、岚州作为突破口,所谓攻城先攻心,三州不战而降,让南国朝廷受到沉重一击。”洛璟尘见老果走远,坐得离沈茶白更近了。
沈茶白顺势靠在他胳膊上,仰着头看着星空,道:“我现在最喜欢两种文官武将,一种是能以大局为重、灵活变通的,还有一种是只顾自己,不顾国家的。”
洛璟尘懂她的意思,接道:“最怕那种一腔热血、即便剩下一兵一卒也要拼命死战的。我们不想多造杀戮,但是他们看不开,宁可继续效忠一个愚昧的皇帝,也不愿给百姓一条更好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