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沈青棠睡得很安稳。
清晨,沈父程氏派人叫她,说是婚期紧迫,办嫁妆钱不凑手。
“为父为官廉洁,家中没有余财。好在苏、陆两家不会为嫁妆欺压儿媳。”
沈父须发花白,显得很慈爱。
“陆家富贵,棠儿不用急。苏家寒门,柔儿若嫁妆少,受委屈还让人笑话。”
程氏语气温柔,用词委婉。
沈青棠心中冷笑。
这段话与她前世的话正相反。
那时她说沈月柔高嫁,需多陪送嫁妆撑腰,沈青棠低嫁,苏家不敢拿捏嫁妆。
总而言之,她亲生女儿必须嫁妆多。
前世的今天,沈父刚一开口,沈青棠就拿出了染坊地契。
现在她安安静静站着,等着他们后面的话。
沈父原配云氏是商贾之女,带来很多嫁妆,生沈青棠时难产去世了。
程氏持家手腕灵巧,值钱东西都私藏了。
沈青棠及笄那年,街坊邻居三老四少见证,程氏不情不愿拿了张染坊地契给她。
幸好她随母亲有经商天赋,运营染坊攒了不少私房钱。
程氏满脸假笑,向沈青棠索要那张染坊地契。
“染坊撂着无用,卖了做嫁妆吧。”
沈青棠勾起唇角:“女儿去拿。”
程氏提着心,生怕她护着生母产业,见她不争不抢,才长舒一口气。
地契送到眼前,薄薄一张纸。
沈父赶紧夸她懂事,程氏也说不会亏待她。
两口子话还没落地,房门砰然大响,沈月柔闯了进来。
“染坊卖了钱得给我!我嫁妆至少三千五百两,爹娘多想想办法!”
婆子丫鬟们都看傻了。
世上有如此不要脸的姑娘?
沈青棠侧目看着妹妹。
前世的沈月柔虽刁蛮,也没有这种越礼举动。
这是知道苏家贫寒,要不顾一切的抓钱了。
沈父脸气成猪肝色,程氏忙打发女儿出去。
“孽障啊!”沈父没得遮羞,扶手叹气,“如果云氏贤妻在世,沈家断不会如此!”
程氏无语。
亏他有脸说出口!月柔脸皮厚,也是遗传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