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去了荆府这事倒没什么人知晓,他身份尊贵,又是私访,荆家除了荆文池也无人认识他。
赫连祺自以为瞒天过海,两边说尽好话,做足了功夫,奈何靖西侯是个油盐不进的,荆文池又是个死要面子的,一番折腾下来,到了最后一无所获。
反叫赫连钧捡了靖西侯府一个天大的人情,老家伙对他的态度都和善了不少。
也因此一连半个月这家伙都去韶光院用膳,在旁人看来是荆瑶的真情总算是打动了花心的离王,殊不知她备受煎熬。
关于这一点翠薇算是最为清楚了,二人是名正言顺的夫妻,离王每次前来总避免不了身体接触,他一走王妃便疯狂的洗手。
半个月下来,一双手都快挫破皮了。
“这是紫苑夫人给您寻来的护手膏,说是一日擦两次即可。”一大早的,翠薇便去了一趟紫气东来。
这些日子紫苑夫人时不时的来和王妃唠嗑,瞧见王妃的双手便特意寻来了此物。
荆瑶烦躁的捏了捏眉心,有气无力的道:“放此处吧!”
翠薇上前给她更衣梳妆,不消一会的功夫李嬷嬷从外头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道:“王妃,王爷派人来传话,说是今夜就不来韶光院了。”
荆瑶原本郁闷的心情瞬间晴朗了起来,却故作不舍的样子,“劳烦嬷嬷了,夫君在我这处待了大半个月,冷落了其他的姐姐们也不好,如此也好。”
李嬷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到底没再多言,应了声是,又将怀中的一封帖子交给她,“程老先生托人送来的。”
荆瑶愣了一瞬,起身接了过去,从桃花节到如今也过去一月有余了,章箈死后,她就没再关注过程清慧那边的情况了。
和以往不一样的是,这封请帖没有那么的奢侈了,她打开一看,上头洋洋洒洒的写了几行字。
沉默片刻,这才道:“劳烦李嬷嬷和夫君说一声,程老先生邀约,我去去就回。”
“是。”
六月里的雨冲散了些许燥热,荆瑶带着翠薇一块前去赴宴。
京城外的十里凉亭外站了数十人,个个穿着蓑衣,抑或是撑着雨伞,里头是一身白,像是守孝期间。
而凉亭内,程清慧的坐在石凳上,面前摆放着一盘棋局,局势复杂,他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站在一旁的小斯不停的往远处眺望,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他着急的上前道:“先生,咱还是走吧,这离王妃怕是不会来了。”
“不!”程清慧固执的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她一定会来的。”
“章箈好歹是我的得意门生,他如今死得不明不白,我必须弄清楚真相才行。”
事情发生得过于巧合了,就好像这背后有一双无形的双手推动着。
瞧他如此的执着,小厮只好退到一旁继续等待着。
雨势越来越大,一点消停的意思都没有。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那雾气腾腾的京城方向一辆马车急速的朝着此处而来,程清慧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这是他临走时唯一牵挂的事情了,还好未成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