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眼中顺势恼怒,但很快恢复笑面虎面具,笑了笑出宫离开。
赵域眉眼漠然,他目视前方,进入宫门之后的长长宫道,他走了数十年,无数次。
汲汲营营多年,深宫埋了无数人,最后空落落孑然一身。
老天执棋,他赵域也不过其中一子。
陛下已到知命之年,膝下太子体弱多病,子嗣不丰,宗室无人,也是定王决意造反的关键之一。
前方一道高瘦明黄身影出现,见到赵域,那人脚步一顿,温声道:“鹤安。”
赵域躬身行礼,“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轻咳两声,“你我之间,不必行礼,那日刺杀,好在你的人及时赶到,否则孤恐怕……”
赵域抿唇,“殿下身体如何了?寒冬腊月,怎地一个人都没跟着殿下?”
太子随意挥了挥手,“无碍,不过瞧着今日天气不错,出来转转。菱音下午要来东宫,你下午若没事,不妨也来用个便饭?”
赵域嘴角浮起弧度,眼神却极冷。
“下午衙门还有庶务,就不叨扰殿下了。”
太子嗯声,也不甚在意,“去吧。”
赵域转身的刹那,脸上笑意顿时冷下。
此前,赵域早将红叶谷抓到数名细作一事禀报给了明德帝。
不过陛下只暗中下旨命刑部先关押,命刑部尚书严加审理,此事并未张扬。
另外便是全京戒严,但凡有一点蛛丝马迹,锦衣卫与五城兵马司都不许放过,否则罪名连坐。
“陈锋,别的不相干的人,你可得看好了。”
陈锋额角渗出汗:“是,陛下。”
明德帝说的是谁,众人心知肚明。
只怪萧清岩是定王的儿子。
御书房内安静下来,一旁候着已久的小太监悄声上前,对明德帝低语几句。
“先候着。”
“是。”
紧接着,明德帝目光投向始终沉默的赵域,“鹤安,洛州一事你怎么看?”
赵域长身鹤立,眉目冷冽。
“定王爷战功赫赫,以赤胆忠心、刚正不阿闻名,如要谋反,讨的就是公正之道,此番粮草在洛州被压,逼得就是朝廷先出手,定王则出师有名,否则,便是等。”
等定王先熬不住的一天。
明德帝点头,“鹤安说的不错。”
总归萧清岩还在京城,定王那个老不死的,总不可能最后拿自己小儿子动手。
明德帝:“听太子说你前些日子受伤了,如今伤势如何?”
赵域:“多谢陛下挂怀,微臣已无大碍。”
明德帝大手一挥,“愉妃送了汤补膳食过来,你用一些再出宫。”
赵域抬眸,正欲开口,就见一宫妃从门口缓缓而进。
前些日子,明德帝酒醉纳了一小宫女,近日来连连宠幸,引得其余后妃眼睛发红。
那女子侧颜柔美,眉如远山,抬脸的刹那,让赵域眼神微变。
赵域对姑姑赵瑛的印象很浅了。
他还隐约记得面容,是源于从前赵老太太房里挂着一幅赵家众人的画像。
不过后来那画像被赵老太太离家带走。
面前这愉妃,像极了赵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