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军尚有棉衣御寒,这些百姓又如何扛过这个寒冬。”萧晟闭了闭眼,不知是关城,整个大靖又会有多少百姓,被冻死在这个冬天。
大靖的冬天,从来都格外的难熬。
“下面来报,昨日又有七人没熬过去。”柴宿白也叹了口气,这样的事情,每年都有发生,在大靖的各个地方,“夜里就冻死了,第二天邻居发现的时候,已经冻硬了,没能救过来。”
“王爷。”柴宿白有些为难,却又不得不和萧晟说,他摸着自己身上的军大衣,“可否……问问那位,这衣裳,如何制成?”
“属下知道,此等神技,定是不能外传之法,可……可咱们若能求得此法,这关城的百姓,乃至大靖的百姓,便再不会畏惧寒冬了!”
萧晟焉能不知呢,可他更明白,观此棉衣的材质与技法,都非他大靖目前所能掌控的。
便是这棉,从何而来?大靖便无人可知。
只靠交易,救不得一时,救不了一世,救得了一城,救不得一国。
这不是只靠他,或者只靠黎央,就能完成的事情。
“回府吧。”
风雪从萧晟身上刮过,一路上看着百姓哆哆嗦嗦的捧着碗,每个人的脸都冻得青紫,但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百姓见到他,都激动的向他行礼打招呼,亲切的唤他齐王殿下。
“殿下!”
“是殿下!”
“殿下,昨日奴家媳妇,生了个胖小子,多亏了殿下才保住了她们娘俩。”青年眉梢都染着高兴,他跪在萧晟面前,看着他笑,脸上的笑都因为寒冷而打着哆嗦,“奴斗胆求王爷,求王爷能给那孩子赐个名!”
那青年生怕太过冒犯,连忙解释,“这冰天雪地,奴怕那孩子活不下去,想求王爷赐个名,沾沾王爷的福气。”
“祝贺你添丁之喜。”萧晟听到新生儿的降临,也很是高兴,“你姓为何?”
青年大喜,连忙磕头,“谢王爷!谢王爷!奴贱姓杨。”
“杨。”萧晟认真的想了想,“那便单名一个翼吧,关城的希翼。”
“杨翼,杨翼!谢王爷!谢王爷!”
“这个,便送给你做贺礼。”萧晟将身上的军大衣脱下,递给那青年。
那青年哪里敢收,吓得连忙后退,“这贵重之物,奴是连碰都碰不得的。”
“妇人产后虚弱,受不得凉,幼儿尚小,更是冻不得。”萧晟将军大衣强硬的塞到青年手中,“这不是给你的,是给你的老婆孩子的,拿去吧,再去府上取两只鸡,好好照顾着。”
那军大衣上还存留着萧晟的体温,青年小心翼翼的捧着那一看就不寻常的衣裳,紧紧地搂在怀中,眼泪顿时淌了出来。
嘭嘭嘭的磕了几个响头,青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不停的重复着,“谢王爷,谢王爷,谢王爷……”
“去吧。”
青年抹着泪,一边跪着后退起身,一边弯腰道谢,随后猛地跑走,一边跑一边哭一边笑,逢人就说,“我儿子叫杨翼,我儿子叫杨翼!”
萧晟看着青年逐渐跑远的背影,负在身后的手不断握紧,百姓所愿,不过吃饱穿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