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就算此事没有证据,可齐王在关城,随意斩杀朝廷大将一事,乃是不争的事实!”卢司马站起身,挺着腰背看向萧晟。
“就算齐王说高杨是叛徒,也应要押回来由朝廷处置!齐王如此便斩杀了朝廷命官,视皇权于何物?置天子于何地?”
“卢司马不妨说,本王欲谋反,取代天子?”萧晟凉凉的一番大逆不道之言,惊得在场的几人都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
“陛下!老臣绝无此意!”
“陛下!齐王此言,实属谋逆!”
武帝听着萧晟的话,心中也是一惊,他不由得看向萧晟,发现萧晟正冷笑着看着他,两人目光对视,武帝心中惊惧,再次起了杀意。
“卢司马,皇叔不过一时气话,都莫要当真。”武帝挺了挺脊背,拿出了帝王气势,看向萧晟,“但卢司马所言,亦非没有道理。”
“皇叔,你擅自斩杀朝廷官员,实属有错,该罚。”
“但皇叔抵御北狄,守住关城,亦是大功一件,该赏。”
“如此,便功过相抵,不罚亦不赏了。”
卢司马听闻,知道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高呼陛下圣明,萧晟坐在那里,如同没有听见一样。
“皇叔。”武帝唤的亲切,但萧晟知道,武帝的意图,这时才真正显现。
“听闻皇叔抗击北狄,身受重伤,皇叔为大靖如此牺牲,朕心中实在难受的紧。”
萧晟没有说话,只垂眸转着扳指,听小皇帝连个气口都不给他留,生怕他开口反驳,自己这戏没办法演下去了。
“皇叔身体抱恙,朕实在不忍皇叔还如此操劳,于病重还要处理军务、操练大军,皇叔,不妨先休养一阵?”
这是要让他上交兵权。
此言一出,连卢司马都没有想到,他低头不语,心中已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小皇帝,长大了。
萧晟早有预料,悠悠的站起身,走到武帝案前,冷眼看着他。
武帝放在案下的手紧紧攥住,挺直背脊,身子一动不动,看起来一身帝王气概,实则早已僵硬住了,直到他手心出了汗,要泄气的时候,萧晟轻轻一笑,从袖中拿出一块物件,随手扔在案上。
“那就……多谢皇帝体恤了。”
武帝看他转身要离开的背影,偷偷的松了口气,看着被扔在桌子上的虎符,武帝心中却更加畏惧忐忑。
太顺利了,实在太顺利了,顺利的让他不得不怀疑,萧晟是不是算计着什么阴谋,顺利的让他觉得,萧晟只要走出这个门,便会带兵杀进皇城宰了他。
“皇……皇叔。”武帝喊住他,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但他不想让萧晟就这么走了,他但凡生气,恼怒,想要打他,放狠话要杀他,他都觉得安心一点。
但他什么表情都没有,就这么走了,每一步都好像踏在了他的心上。
萧晟走到门口,也缓缓停下脚步,然后侧身,瞥向武帝,幽幽开口。
“本王现在无官无职,皇帝不若,让本王回封地,颐养天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