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情面不改色,就好像他真的在跟一位父亲交谈甚欢似的。
除了沙哑难听的嗓音,她还注意到这位爸爸动作之间略微僵硬,抬起的指甲微微泛着灰色,仿佛得了灰指甲一样。
“爱……小宝……”
男人嘶嘶发着气音,半晌她才辨认出来,这个小宝指的是正在玩沙子的小男孩。
沈初情问:“小宝大名叫什么名字?”
男人顿了顿,继续嘶哑回答:“叫,杂种。”
沈初情不由自主的攥了攥手心,而后她听到自己回答:“哦。”
沈初情很快离开小公园。
许是某种禁忌已经被打开,当天晚上她睡觉的时候就听到了许多莫名的声音。
咚咚咚的轻微响声,是从玻璃窗那里传来的。
就像有人飘在窗户外边,用他小小的手心一遍一遍拍打着,欢快的告诉正在熟睡的人,“快开窗呀,我来找你堆城堡咯~”
沈初情闭着眼睛躺在黑暗的房间里,纤长细密的睫毛此刻微微颤动,那拍打的声音始终不停,大有你不开窗,我就一直拍下去的态度。
她睁开了眼睛。
乌黑清澈的双眸在黑暗中跟黑曜石一般明亮,哪有一点困意。
她深呼吸,像是挫败的叹了口气,掀开被子赤脚下了床。
咚咚拍打的声音在她睁眼的那一刻就停下来了。
沈初情手心攥着窗帘,垂眸中,她看到自己的手在抖动。
哗啦一声。
窗帘被拉开。
窗户上的锁锁的很牢固,丝毫没有打开的迹象。
窗外漆黑一片,隐约看到对面黑暗的楼层,什么都没有。
然而……透明窗玻璃上的无数血手印无不在告诉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血手印零零散散,有鲜血有脏污,有大有小,但都是小孩子的手。
饶是已经心理锻炼很久的沈初情,在看到这一幕时仍然忍不住瞳孔紧缩,心下咯噔。
她顿了下,走到自己家里所有的窗户面前。
果不其然全部都被印上了血印。
好在,她在第一天察觉到异常时,晚上睡觉就养成了把所有窗户都上锁的习惯。
卧室里的窗户血手印是最多的,也是离沈初情最近的。
他们……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