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掌心下的热感,沈冬七烧得身体酸软,反应有些钝,任由她拽了两下,才缓慢撑坐起身。
“这是哪儿?”
他声音干哑,一开口,喉咙里仿佛吊了块磨刀石,涩疼难忍。
“还在树林里,只是离开河边了。”
关漓让他把手臂搭在自己肩头,驮着他,艰难往前走,反问道:
“这一带是什么地方?离最近的县镇还有多远?”
她完全不认识路,眼下只盼他别再昏过去,带她离开这密密匝匝的绿林。
沈冬七头晕得厉害,观察四周一圈,艰难摇了摇头。
四处都是树林,半腐烂的落叶铺了满地,踩一脚,就水滋滋的黏鞋底。
两人完全迷失了方向。
扶着他一个,关漓本就已经够难受了,揣在腰侧的孩子,在襁褓里微微挣扎,才睡醒,就立马放开嗓门大哭。
哭声在这密林里,突兀无比,惊得林间的鸟都拍着翅膀飞走了。
关漓轻轻摇晃着左臂,“别哭别哭,小祖宗你别哭了……”
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关漓被哭声折磨着脑门发胀,偏过脸,对身畔脚步虚浮的男人解释道:
“孩子可能是饿了,要……要喝·奶,得尽快找到人家避风歇脚。”
天上的大雨虽停了,可树林里的小雨,还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呢。
沈冬七微微颔首,苍白着脸,勉强打起精神,一双黑眸扫视前方,专注观察起来。
“那儿……有炊烟。”他身体大半重量,都倚在关漓身上,抬起修长的手指,指向前方的天空。
关漓顺着他所指,眼睛不禁一亮。
密林遮挡不住的苍穹里,前方袅袅蜿蜒着一股白烟,升上天空,又被雨后的冷风搅散,消散……
他余光瞥了一眼身畔瘦削的女人,低声道:
“从现在开始,我们是夫妻。”
“什么?”
关漓仰起下颚,望着他线条硬朗的侧脸,表情惊愕。
感受到她的视线,沈冬七垂眸,漆黑的眸子幽幽凝视着她的脸:
“家住谷满村,此次前来扫墓,在树林里迷了路。”
他声线嘶哑得厉害,薄唇里吐出的每个字,都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一般。
关漓恍悟,他编好了身份,方便去叩门。
两人寡女孤男,又带着个孩子,扮做夫妻,确实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既然要假扮夫妻,我们互通个姓名吧。”关漓立马同意下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