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回了一个礼,道:“施主昨夜听了一宿和尚念经,可听出了些什么?”
元晦顿了顿,道:“晚辈愚钝,只听出了一个空字。”
和尚点点头。
元晦问:“大师长居于此吗?”
和尚摇摇头,“和尚四海为家,居无定所,今日便又要启程,踏上行脚天涯之路。”
元晦沉默半晌,道:“晚辈受尘世所累,尝尽人间四苦,想请大师引路。”
和尚道:“苦海无涯,唯有自渡。你我因木鱼声结缘,若施主有意,可随我游历四方,施主要的答案兴许就在脚下。”
于是在离开春山镇一个月后,少年改变了既定的行程,调转方向,一路向北,跟着和尚踏上了朝山访道之路。
两人以清风为伴,松月为邻,从盛夏走到深秋,元晦那颗被情思折磨到精疲力竭的心总算恢复了一点生气。
一日两人翻山越岭,游历到一处偏远村落。
那村落地处深山山谷,几乎与世隔绝。两人连日风餐露宿半月有余,和尚皮糙肉厚,习以为常,元晦心性再高,也不过是个十五岁少年,远远见到村落两眼放光,心想着赶紧去村里化点斋饭,运气好还能睡一个不漏风的暖觉。
谁知刚走到村口,见一村妇怀抱一五六岁孩童,面色慌张的跑来。他身后跟着五六个粗汉。那村妇没跑出几步,被几个粗汉按倒,其中一个汉子一把提起村妇怀中神志不清的孩童。
那村妇挣扎着爬了几步,抱住汉子的腿,哭喊道:“把九儿还给我。”
那壮汉抬腿就是一脚,拽着孩童刚想离开,喉头被什么东西抵住。
低头一看,竟是把未出鞘的长剑。
汉子先是神情一凛。他斜眼看去,见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后跟着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和尚,瞬间来了底气。
“把这玩意给我挪开。”
元晦收了剑。
汗子忽的面露凶色,抬肘撞向元晦,被元晦随手擒住,一扣一弯,折到后背,动弹不得。
汉子吃疼,一张脸被憋成猪肝,叫唤道:“你们是什么人?”
元晦:“善人。”
两人交手这当,妇人从地上踉跄爬起,伺机从汉子手中夺回孩童,紧紧搂在怀中。
就在此时,方才还不省人事的孩童不知怎得,忽的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几个汉子大惊失色,活像见鬼,其中一人大喊道:“大事不妙,罗刹鬼附身了。”
妖僧
被元晦制住的汉子趁他分神,从他手下挣脱,指着那孩童愤然道:“他招了污秽的东西,被邪魔附体,要害死我们全村人。你想要行善就躲远点,别碍事。”说罢,他又对其余几人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这妖孽拖回去,让孙仙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