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尧即便什么都不做,光是立在那里浑身的气势就让人心里直犯怵,感觉像是被审问的犯人。
崔云淼低着头,察觉到他的目光似乎落在了自己身上片刻。
“见过了,祖母在找你,你快去吧。”
傅景麒一听立马辞别兄长走了,至于崔云淼,他相信他兄长这样铁面无私的人是绝不会为难一个小姑娘。
崔云淼知道这是个极佳的机会,借着道谢想与他搭话。
不仅是藕荷轩,那瓶他送给自己的伤药也是万金难求之物。
抹上后不出几日她脸上和腰上的伤就都好了,脸上更是没留一点疤痕,比之以前更为莹润。
只是她还没张口就被他冷冰冰的话打断。
“离傅景麒远些。”
崔云淼咬唇,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他,却又无地自容的低下头。
她和傅景麒单独相处被他看到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傅景尧心中窝着一团火,他没想到她手段如此高明,哄骗了自己之后竟还得寸进尺去勾引他弟弟。
之前种种说不定也都是她故意示弱,看来母亲说的不错,她就是那样的女子。
幸而他留了一手,藕荷轩一干人等都是他的眼线,若崔云淼听话,他自是不会让她们做什么。
若是她心有不轨,那些人就会时刻盯着她。
至于她怎么勾搭上他弟弟的,他都会查明。
他转身离开。
“大公子是否觉得女子生了一张好看的脸就一定品行不堪功于心计?”
她说出的话掷地有声,全然没有之前娇弱瑟缩的样子。
傅景尧回过头,薄凉的目光打在她身上,似乎是在看她还想耍什么手段。
崔云淼冷笑一声,她拿过青黛手里的红匣子。
这里面的东西一看就知价值不菲,在傅景尧的眼里,肯定是她使了什么手段才哄得傅景麒送给了她。
她打开,里面是一套银质累丝点翠宝石头面,她拿起里面的一根簪子对准自己的脸。
青黛吓坏了,忙去拦但被崔云淼推开。
女子没有容貌等同于毁了,傅景尧是不信她敢划下去的,但还是伸手去阻拦,不为别的,只为。。。。。。她是府上的客人。
结果崔云淼向后躲开,眼睛通红却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她将手里的簪子,以及匣子里的东西,全部丢入一旁的水池中。
“我没有错,我的脸也没有错,错的是你们心中的成见!”
“你们觉得我是个坏女人,我就活该你们猜忌、戏弄,连基本的尊重也无,若是有的选,我也不会进你们这样的高门半步!”
“烦请大公子转告二公子,让他不要再找我,我也不需要他可怜,等出了孝期,我自会离开。”
她面色决绝,从他身边快速走过,纤长乌黑的秀发打在他身上,掀起一阵动人的馨香。
傅景尧若有所思,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烈性的一面。
世上女子,为了自证清白,无可奈何寻短见的不少。
像她这样既有气节更自尊自爱的却是不多。
“主子,属下打听到七姑奶奶和崔姑爷亡故之后,宛城有不少人打崔家财产的主意,表姑娘孤身一人又是女子,撑了两年不得已才向老夫人写了封信,老夫人心肠好,将她接到府上。”
傅景尧瞥了盛昌一眼,似乎是在怪他多管闲事。
盛昌摸摸鼻子,这不是主子让他去查的吗。
人家好端端的姑娘,不得已才来外祖家避难,结果被人这样猜忌误解,若是有攀龙附凤之心,为何不早些来。
他都明白的道理,公子怎么不明白呢。
崔云淼回了藕荷轩,见碧螺和春茗在屋内,她捂着脸伏在妆台上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