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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放羊（第1页）

这时候是深秋时节，山坡上的草也不怎么好，但是牛羊还是能好好吃的，毕竟它们也吃干草的。

刚开始李芝她们去山坡上放羊时也能看到村子里那些放牛放羊的人，但是她们从来不过去跟大家一起。李荣想过去一起玩，但是李芝心眼多，她跟李荣说：“你看它们那么多牛和羊一起，牛又那么大，在一片地里吃草，我们家的小羊哪里能吃得到好的草，我们还是离他们远点吧。”

李荣不开心地说：“但是我想过去跟他们一起玩，这山上这么多草，我们家的羊跟他们一起肯定也能吃的饱的。它们还能跟其它的羊一起玩呢。”

“牛羊又不像人一样可以立马一起玩，你忘了之前我们看到两只牛打架的事情了，它们两只角打架，好吓人，其它的牛都吓跑了，我们家的羊这么小，到时候遇到牛打架跑不快被伤到了怎么办？等过年后它们长大了再去和他们一起放好吧。”

“那行吧”，李荣虽然眼巴巴地看着那边的几个孩子在一起玩，但是又心疼自己家的羊，想想就算了，每天和二姐呆在一起，两姐妹商量好就每天老老实实的放羊。

李宏杰几天的时间就盖好了羊圈，跟自家屋子一样的土坯茅草房，只不过很小很小，只够三只羊长大后能转得过身子而已，茅草屋外面围了一圈围墙，平时羊可以出茅草屋晒太阳，但是有围墙挡着，它们也跑不出去，羊圈和猪圈牛圈都是这样的，茅草屋是它们休息睡觉的地方，外面的院子才是它们平时喝水吃草的地方，现在它们很小，显得羊圈还挺宽敞。

一家人看着羊圈很满意，李芝感叹道：“哎，羊都跟我们人住的房子一样，什么时候我们家才能住上砖瓦房呀！”

李胜不抱希望的说：“有点难吧，你看镇子上也还有不少的土坯房，我们村子除了生产队那里都是砖瓦房外，其他的都是土坯房子。”李芝懒得理哥哥，真扫兴。

李芝把几只羊牵进羊圈，取下它们脖子上的绳子，关上羊圈的栅栏门后，几只小羊在里面转圈圈，突然被关到一个新的地方有些不习惯。还好，李芝和李荣站在羊圈外面不时的给小羊喂点草，让它们慢慢的安静下来。

羊圈外面用了好多石头堆成几层台阶，每次李芝和李荣需要上台阶去才能看到里面的羊，实在是她们两个太矮了。

现在两个小的每天除了下雨都要出去放羊，李荣负责看着羊不会乱跑，李芝每天都带着镰刀，她每天不停的割草，她担心冬天羊没有草吃会饿死，所以现在就开始割草堆放起来，这时候的草已经有些青黄了，快入冬了，天气也在转冷。

李胜不上学的时候也会帮忙割草，连续一个多月不停歇的割草，羊圈外面堆了一个大大的草垛，李宏杰还用塑料膜覆盖在草垛顶部，避免雨水淋湿，四周没有塑料膜，草垛天天透气不会发霉发潮。

这时候也到了十二月底，天气忽然冷了，温度骤降，一下子降到只有几度，夜间偶尔会到零下几度，这样冷的天气，也不适合再去山坡上放羊。李芝她们就天天待在家里，每天三只羊都关在羊圈里面，李芝每天抱一捆干草喂它们，她还每天烧温水给它们喝，羊圈里面睡觉的地方也铺上了厚厚的干草，保证它们不会被冻着。

没过几天李胜放寒假了，他带着两个妹妹每天去山坡上捡柴，这一个多月李芝一直忙着给羊割草，家里的柴不是特别多。他们每天点一堆火烤火，李宏杰总是唠叨他们费柴火。

李胜跟两个妹妹说：“我们再去捡些柴，到时候家里柴多，我们天天都能烤火了，现在家里的柴太少，爸爸就不让我们天天烤火，也就下雨了不能出门才能烤烤火。”

“那我们从今天起每天捡柴，每天都烤一会火行不？”李芝问。

“行呀，那我们多捡点。”李胜鼓励道。

兄妹三人天天不怕冷的上山捡柴，等到半个月后，李宏杰和李凤也放假不用去生产队干活了。年底放假的时候，生产队还会按照工分发放一次粮食，李宏杰和李凤依旧忙碌。

今年领的粮食稍微多一些，磨粮食就要一整天，没有机器，都是牛拉磨石，比较慢。每次都要两个人干活，一个人牵着牛拉磨石，另外还需要一个人去添粮食，慢慢地用刷子小心翼翼地把磨石边上的粮食刷到簸箕里，刷磨盘的时候全身都会落满粉尘，反反复复的需要磨好几次才能把粮食磨成细粉。

因为村子里有磨房的只有两家，大家都要排队磨粮食，很多等不及的人家会把粮食挑到镇子上去磨，或者几家人合伙用牛拉着木板车去镇子上磨，镇子上的磨房很大，还是机械的，特别快，但是就是很贵，要付钱，不像村子里的磨房，大家只需要提供给牛吃的草，顺便把磨粮食多出来的壳粉留几斤给磨房，比如那些麦糠和米糠之类的，不管磨什么粮食都要留点，磨房人家会用这些糠来喂自己家里的猪。

两家磨房人家都养的有猪，牛都是生产队的资产，虽然平时都是村民在放牛，也是养在村民家里，但是谁家要用牛都是要从生产队借，生产队一般也不会拒绝，直接让他们自己去跟负责养牛的人家借用，所以过年大家借牛用也都是要排队的。幸好家里劳力多的人家平时基本上就把粮食磨够了，不用在年底这几天跟大家抢牛用。

借用牛磨粮食，要负责牛当天的草料，李宏杰家里今年养了三只羊，家里备了很多干草，家里的干草把牛喂的饱饱的，李芝抢着喂牛，边喂边说：“牛比羊大好多，一天下来要吃不少草。”

李宏杰笑笑，“但是牛可是比羊值钱多了，并且牛能干活啊，这是最主要的。而羊不会干活只会吃，也就是有钱人家会买羊肉吃，要不然羊是没有用的，跟猪一样是养来吃的。”

“什么时候我们家能吃一次羊肉就好了。”李芝美滋滋地说。

李胜斜她一眼，“我们家连猪肉都吃不起，还想吃羊肉，做梦呢。”

“哼，我们好好养几年羊卖钱，总有一天是吃得起羊的。”李芝很不服气。

李芝今年也去凑热闹看爸爸磨面，回来就感叹地说：“有磨房就是好，一年到头经常有人家磨粮食，光这些麦糠就能养一头猪了吧，他们每年过年都杀猪，不仅卖钱，自家还能吃肉。我们家啥时候过年能吃上肉呀。”

李宏杰板着脸，“那也是因为人家家里壮劳力多呀，劳力多，挣的工分多，分配的粮食就吃不完，每年多余的粮食可以喂养一头猪，一点点积累起来就能买磨石了。我们家里一直都是劳力不够，以前一直是我和你妈两个人，你妈去后就我一个劳力，这两年你大姐开始挣工分，才又是两个人，哪有多的粮食去卖。等以后你们都长大一些就好了。”

李芝脑子还是很清醒的，她不抱希望地说：“哥哥要一直读书吧，要读到猴年马月，什么时候才能挣工分？”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李荣后面估计也会上学吧。

过年依旧和去年一样包饺子，还蒸了够吃两顿的馒头，李凤这两年挣工分，家里的伙食还是好了不少的。但是李宏杰还是卖了一部分粮食，毕竟家里也是需要钱的，孩子们只要吃个大半饱，饿不死就行，家里还是需要存点钱备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