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送走。”
姜昭没说话,让刘管事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不热不凉,刚刚好。
“明日秋猎,你今日把他送走,我便能把这事儿给你压下来。”
姜昭抬眼看他:
“这事儿捅到今上面前,也不过罚半个月的俸禄。”
言外之意便是要铁了心地将人留下来了。
“姜昭!”
裴寂眸光骤冷,豁然起身。
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问:
“那日在清风楼里亲你的,是他?”
姜昭抿抿唇,不置可否。
裴寂登时只觉得眉脚乱跳,强行忍下心头的怒火,冷声呵斥:
“你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为了他扔了辛苦经营五年的清白名声,简直胡闹。”
“感情上的事儿,没什么胡闹不胡闹的。”
姜昭垂下眼皮,眸光在桌面上的菜色上扫过,又抿了口茶。
似乎有些凉了。
“裴大人迎娶三公主,属下领玉奴回来,两桩事井水不犯河水,大人不该插手。”
冷峻的面容因为她这一句话,添了几分柔和。
裴寂闭了闭眼,软下语气:
“昭昭,听话,别胡闹,娶三殿下只是权宜之计。”
权宜之计,又是权宜之计。
有时候她真想知道,他口中所谓的权宜,到底到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机。
以前总说以后,现在又要说将来。
将来却遥遥无期。
“领玉奴回来也是属下的权宜之计。”姜昭声音淡淡,“裴大人什么时候权宜完了,属下也能权宜结束。”
“你所谓的权宜就是胡闹?”
裴寂双手负后,忍不住在房中踱步。
两步后又绕回到她面前,问:
“你知不知道朝中有多少人盯着你的位置,若东宫那帮人借题发挥,你以为只罚半个月的俸禄就能了事?”
“半个月不够,就一个月。”姜昭道,“陛下总不会因为这一点儿小事,摘了属下的乌纱帽。”
裴寂脚步停下,站在她对面,双眸紧盯着她的眼睛
一坐一站,两人无声对峙。
裴寂别开头,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把他送走。”
“昭昭,你若想气我,不该拿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