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景并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强硬地按着她的手,上完药,又包扎伤口。
从头到尾一句话没有说,姜昭提心吊胆地看着他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
沈怀景拿捏着她的把柄,威胁她替他办事,对付裴寂;而她也需要沈怀景做利刃,借他的手除掉裴寂。
平心而论,他们应该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唯独那一场又一场阴差阳错的情事,将两人的关系添了几分暧昧。
但姜昭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假象。
她很清楚沈怀景要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
姜昭闭了闭眼,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好让自己不受沈怀景的左右。
“太傅在想什么?”沈怀景突然问。
姜昭心脏漏了半拍,道:“臣什么也没想。”
“是么?”沈怀景为她包扎完伤口,并没有放开他的手,手掌捏着她的腕骨,轻轻把玩,“孤还以为太傅是想到了什么长兄为父。”
姜昭听得一头雾水:
“请殿下明示。”
“阁老今日过来了一趟,说是来替太傅跟孤道谢。”
姜昭眼皮子狂跳。
沈怀景笑得蔫坏蔫坏的,对她说:
“孤问阁老是出于什么立场来的,太傅猜猜,阁老是怎么说的?”
姜昭猜不到,但是也能想象得出来,肯定是和她撇干净关系的话。
沈怀景道:
“阁老说,他和太傅你自幼一起长大,算得上是你半个兄长,长兄为父,他替你来道歉,也在情理之中。”
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姜昭的脸,不放过她的一点儿表情变化。
姜昭有一瞬间的愣神。
父亲离世前,是托裴寂照顾好她。
裴寂也曾拉着她的手,跪在父亲的灵牌前,说此生绝对不会负她。
可是承诺到底还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
她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视她如棋子,可随意抛弃。
姜昭眨眨眼,回过来神,,
知道沈怀景和自己说这些,是在怀疑自己,忙表忠心:
“臣对此事毫不知情。”
“孤就知道这事儿和太傅没关系。”沈怀景扬唇笑得像得逞了的狐狸,手拉着她没受伤的那只手,贴在自己的腰腹上,“不然孤还以为,自己在床上哪里做得不好,没让太傅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