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哟哟,暂住府中~”凤阳眉眼堆笑,打趣儿,“都说裴家三个郎君都是冷性情,可我看今日晚宴上,裴献看你的眼神,可算不上清白。”
“不过说起来,你父亲还在世时,原本是给你和裴献订的婚,后来不知怎的就变成了裴寂。但是现在他和你成不了了,你不再考虑考虑裴献?”
姜昭有一瞬的恍神。
有些旧事,关于父亲,关于裴寂和裴献,都太过痛苦,她不太想提。
再次摇头:
“你多想了,我和他没可能的。”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天微微亮,姜昭要回去了,凤阳依依不舍地送她出门。
“你到上京再等我些时日,过段日子我爹要进京,日后恐怕就不回来了。不过这样也好,我也能和你作陪,省得你在上京孤苦无依受人欺负。”
姜昭有些愣住。
当年承平侯率兵北伐的时候,妻儿都被庆帝扣押在深宫中。
美其名曰,替承平侯照顾家眷。
后来承平侯凯旋而归,庆帝以他的家眷做筹码,要他交出来兵权,到这里做了个闲散王爷。
庆帝下旨“未有召不得回京”,承平侯一家老小在此地,一待便是十余年。
而今庆帝却突然要他回去。
凤阳叹气道:
“我爹本想为我招婿,不知怎么就传到了今上耳中,说顺便再为我指个婚。”
姜昭心头一跳,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凤阳笑着劝她:
“好了,不要多想,圣上指婚,肯定要给我挑个如意郎君,是好事儿。到时候我又能同你一起在上京了,何乐而不为?”
“天色不早了,你明日还要回去,赶紧回去歇息吧。”
姜昭只得反握住她的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交到她手中:
“你在上京若是遇到什么事儿,只管来府里寻我。”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姜昭回去后又睡了几个时辰,天刚蒙蒙亮,就起来到西厢同姜夫人告别。
考虑到裴献的身体,回去时换了辆更为舒适的马车。
东方天色既白,马车辘辘行驶过去。
姜昭回头看着渐行渐远渐小的送行的人影,恍然有种割裂感。
这个她从小生长的地方,下次再回来,不知道又是什么光景。
路上裴献犯了两次病。
第一次服了药,很快就好了。
第二次严重些,姜昭递过去温水,便见他胸腔剧烈鼓动,一口血喷了出来,姜昭慌忙递过去手帕,紧张地看着他:
“二郎君,我们先在此地暂做歇息,我让人去请个大夫,明日再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