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往门外看了一眼,见左右都没什么人,才将倒好的茶放到她面前,摇摇头:
“没什么好说的。事情已成定局,说了也只是徒增烦扰。”
她语气不咸不淡,好似被磨砺得失去了棱角,对什么都不关心一样。
凤阳看着她,心中担忧更甚。
本不该是这样的。
她未进京之前,她见过她意气风发的时候,便更难以接受而今被打磨得平滑的她。
就像……世界上另一个裴寂。
这个念头一出来,凤阳就把自己吓了一跳。
但是仔细想想,这怎么不算呢?
自从她有记忆以来,就知道姜昭一直跟在裴寂身后,读他看过的书,听他上过的课。
冥冥之中,将自己打磨成了他。
相似,但又不尽相同。
她记得姜昭曾经同她说过,想成为像裴寂一样的人,才能站到他身边。
凤阳忍不住捧住她的双手,满肚子的衷肠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便发觉掌心握着的手有些粗糙。
她愣了一瞬,低头看。
也许是因为常年握笔,又也许是因为经常为裴寂办事,拿惯了刀剑和鞭子,姜昭的手上布有薄薄的茧子。
大大小小的伤痕,也随处可见。
凤阳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那公主知道你和他之间的事么?可曾有为难过你?”
提到沈怀柔,姜昭蹙眉。
她和沈怀柔的交集并不算多,但,每一次的会见都算不上有多好。
她也弄不明白,沈怀柔费尽心思搞她,是为了什么?
撬走裴寂的墙角,招揽她做幕僚?还是只单纯地想搞死她?
想不通。
说起来也复杂。
姜昭不愿连累凤阳,摇摇头:“没有,公主待我挺好。”
凤阳长长叹气:“你总是会为他们说好话。”
姜昭牵唇笑笑,凤阳又问:“裴寂都这样待你了,那你日后,要怎么办呢?还要跟着他么?”
“不会了。”姜昭摇头,“我和他已经断了,今后只有官场同僚的关系,再无别的。”
凤阳松了口气。
不知想到什么,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双手托腮看着她:
“今日晚宴时,裴家二郎说要同你们一起去上京,你说……”
“别乱想。”姜昭打断她的话,“他去上京治病,暂住在我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