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恪直挺挺站在那,死死看着母亲的脸,隐在暗处的脸色铁青不发一言。
自那以后馒头已三天没见到周恪了,当时他被周恪强制留在屋内,眼睁睁见人出去独自面对,不知外头是何光景。
尔后听到摔碗的声音急匆匆下楼,楼下早已空荡荡不见两人身影。
心急如焚待在屋内,连口饭也不想吃,想给周母留个好印象,自觉收拾了满桌狼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渐暗甚至烧了几个好菜,左等右等不见人来,待月上柳梢回来的却只有周母一人。
周母脸色冷凝,看向馒头的神情不太好,总归顾念着他是客没太难看,没吃馒头做的饭菜,自个儿去厨房烧了。
馒头和周母在同个屋檐下却相顾无言,他屡次想亲近套出周恪去哪了却求教五门。
没了周恪在身边,他心里空落落的没个实处,好在还有肚子里的孩子陪着。
这些天他也觉出些端倪,周母每日总有一段固定的时间外出,且手臂上揣个篮子。
他瞧得分明,周母在厨房内挑了几个菜后把白瓷碗岛倒扣在上面保温,寻了个人少的时段出门前左瞧右瞧拐出去了。
这天晚上周母又要外出,馒头就远远缀在身后,寒寂孤月渐升,遥遥照亮一老一大两道身影。
身为精怪馒头还是有些本事的,他努力收敛气息,即便周母再三小心也没发觉身后有人跟着。
穿过田间地头,到了一处清泠泠的建筑外,馒头躲在足矣遮挡身形的古树后探出半个脑袋。
有点冷,他拢了拢身上衣衫,空气中飘来枯朽的气息,这建筑巍峨古朴,怕是上了些年代。
月夜下,周母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便抬手扣了扣门环。
为了方便递饭,她是用一把大锁锁上,再在门环栓了铁链,如今只下了锁将门虚虚撑开一道缝,把装了食物的碗递了过去。
周恪坐在里边接过碗,怕母亲看出端倪,可又念得紧,思量再三还是开口了,“妈,馒头他怎么样了?我不在这几天担心得很。”
周母瞪了他一眼,“他这几天吃好睡好的,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吧。我问你,你到底想明白了没有?”
“我已经想得够明白了,真的。”周恪憔悴不少,眼下是深深的黑眼圈,“恐怕我要辜负你的期待了,我本来就不喜欢女人……”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周母厉声打断,“你不再要说了!我不允许!”
连已使用的碗筷都顾不得收回,匆匆拔步离开仿佛身后有狗在撵,好似只要她跑得足够快,儿子同性恋这个事实就追不上她。
等人走远了馒头才敢上前,他悄无声息上前,隔着还未来得及的锁透露的门缝窥见门后周恪溃败失落的脸。
他快要落下泪来,这是他想要一生一世依靠的男人如今却关在那出不得。
周恪正情绪低落,鼻尖闻到飘散的清甜,抬头见到馒头含泪的脸,“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