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悉数到齐了,觉枫与所有人皆算熟络,安排大伙落座。
每人眼前皆满了酒,他举杯说道:“今日不论身份,皆以朋友相待,都别拘束。”
觥筹交错,碰出清脆声响。
一杯水酒落肚,沉寂片刻,无人举筷。
先云快意恩仇的性子,他先给自己倒了三杯,端起其中一杯,站起身冲着桌子对面的明焰:“庆王,当日你授冠之礼,本王事务繁杂未能到场,本王自罚三杯,算是向你赔罪。”
他眼眸不离明焰,将眼前三杯逐一仰头痛饮。
在座的其他人皆如坐针毡地哽了哽喉头,眼光皆转向了盛明焰。
明焰唇角噙着笑,气定神闲地端坐着,修长手指从宽大袍袖间露出,轻巧端着酒杯边缘,点了点下颌:“瑞国王夫有礼了……”说着将酒杯凑近嘴唇,微微收起酒杯,水酒如注引入口中。
两国外交的礼数,拒人千里的架势,盛明焰将不熟写在了脸上。
先云面上一窘,眸光看向了觉枫,看着觉枫眼中期待,他认命点点头,慨然一笑,又将眼前的三杯斟满。
“明焰,那日祭奠母妃,为兄言语有失,还望你海涵……”他这次微微垂下了头,看着颇为恭敬地饮下了一杯,复又喝下了一杯,接连饮了三杯。
觉枫见他如此心中甚是欣慰,马上打圆场:“四王爷胸怀广阔,善莫大焉,庆王殿下也大人有大量……”
明焰笑意更深,只吐了一个“好”字,举杯饮下,态度算不上和善。
他眸色极深,轻启嘴唇:“自回了奕国,母妃耳提面命让我学摄政王,说他多能耐多英雄。我有一回问母妃怎不说让我学四王爷,母妃笑了笑只说先云是个有福气的……”明焰没头没尾自顾自说了句,听上去是对先云的恭维,咂摸这话中味道却又刺耳。
盛先云的最后一杯和明焰这一杯几乎同时落在桌上,瓷杯落在桌上划出一串指甲挠头盖骨般的声响。
盛先云胸膛起伏,汩汩热血往脑子上顶,桌上其他人面目皆是模糊的,唯有顶着一张酷似皇兄脸的盛明焰,舌灿莲花地说着什么……
待回过盛明焰话中的味儿来,他整个胸膛几乎要炸开……
觉枫眼看架势不对,连忙起身过来拦。
“先云,你应了我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觉枫看他脸面憋得通红,双目混沌,低声吼道。
先云被他拽着,恰巧冷风习习吹过,一时间清明了几分,回到了座位,下颌咬得鼓鼓的,又往嘴里倒了两杯。